“你们琢磨琢磨,咱们这个行业有发财的吗?今天干票大的,一人分了一万,可每个人就像有了今天没明天一样,拼了命的嚯嚯,没几天又成了穷光蛋!”
“想过未来没有?我们这些人,最后不是死于非命,就是蹲了苦窑,有一个好下场的吗?”
“想想我师傅无影手,当年牛逼不?”他端起了酒杯,一口把多半杯白酒都干了进去,“十一年前被人套了麻袋,被火车压了个稀巴烂!”
“那年我26岁,公安带我去辨认尸体的时候,我当场就吐了!直到火化,他老人家的尸体都没拼全,到现在都不知道仇人是谁!没多久,我又被判了十年……”
“兄弟们,咱们这行就是一条不归路,你们已经站在岸边了,何苦再往河里跳?我知道工地干活又苦又累,可睡的踏实,心安!听见警笛声再也不害怕!”
“哥哥我现在是东北集团保安部的部长,等你们身上的水干了,想正正经经做个人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不能让兄弟们发财,可我能让兄弟们站在阳光下大步流星,以后娶个胖姑娘,生个胖儿子……”
这顿酒,陈六指说了好多肺腑之言,说的兄弟们泪流满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说,而且还能说出来这么多大道理。
和谁学的呢?
席间去撒尿,他搂着老牛说:“以后别动工地的东西,因为那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周疯子的!”
松雪宾馆518房间里有些沉闷。
这几年马志强在市里的名声太大,光环也耀眼,乔军虽说认识一些社会人,可也不敢嘚瑟,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不吭声。
乔莉莉坐在床边,脸上都是眼泪,楚楚可怜。
马志强拿出烟示意了一下,乔军摇摇头,意思不会。
“找你兄妹俩过来,就是想好好聊聊……”他点着烟,“大记者,说说你的想法!”
乔军清了清嗓子,不得不说,即使做记者这几年没少见大领导,可马志强的气场还是让他有些忐忑。
“马总,”他努力稳住心神,“按理说呢,这是你和我妹妹的事儿,我不应该掺和,既然你叫我过来了,那我就说两句!”
马志强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着他。
“我老妹儿是真喜欢马总,得知自己能给你做秘书以后,开心的……”
“不用说这些,直接进入主题吧!”马志强抬了抬手,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