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音器被高高抛了起来,周东北一把抓住了。
滋——扩音器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铁门下一些人直捂耳朵。
“各位,我是周东北,就是你们嘴里的周疯子!”
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下来,武邙和司机、秘书齐宇远远看着,不一会儿,又有两位领导过来了,他们也是被堵在了外面进不去。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怕厂子拆了以后就不管你们了,是不是这样?”
围墙前一个中年人喊:“对!现在说的好听,真把厂子拆了以后呢?如果不管我们怎么办?”
“就是!”一个中年妇女嗓音高亢,“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想出去打工都走不出去!”
“对呀,万一厂子没了,哭都没地方哭!”
“……”
一个人说,马上就有好多人说,七嘴八舌,最后成了一锅粥。
远处来了一溜警车,周东北认出了第一辆正是方振的车,还好,都没拉警笛,否则群众的情绪会更大。
他敲了敲扩音器,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见下面安静一些后才说:“首先说明一点,木材综合加工厂没有黄,它还在,只不过搬去了河西郊区……”
那个女人又喊了起来:“那么远,我们咋去?”
“对呀,太远了!”
“……”
“各位,你们说完了没有?”周东北问。
一些人住了嘴,市局好多警察都下了车,方振吩咐一队人去铁门前,一是保护围墙上的周东北,二是防止人群将门推倒,其余人在左右以及后面维护秩序……
人群哗然起来,有人大喊警察抓人了。
周东北连忙喊:“市公安局来人了,但请放心,他们不是抓大家,只是负责维持秩序,大伙有事说事,不要冲动,更不是往前拥挤!”
紧接着,后面警车喇叭里又响起了方振的声音,劝大伙不要激动,他们只是维持秩序,这些人才渐渐收声,都回过头看墙上的这个年轻人。
“各位,”周东北言归正传,“刚才那位大姐嫌远,我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但一定是实话实说!工厂不可能照顾每个人家的远近,搬离原址是因为没有那么大的产能了,就不能再占着这么大的地方!”
“说句难听的,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是巨大的浪费!”
“咱们今天就是不说,每个人也都知道厂子是什么情况,现在几个月才开一个月的工资,你们想过以后吗?”
“我就问一句,以后一年都可能开不出来一个月的工资,怎么办?大伙怎么活?!”
没有人说话了,都悲哀地低下了头,好多行人围了过来,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