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长风说：“没什么，就是这么多年我们都在一起跨年，今年分隔两处，有些不大习惯。”

“我们来日方长。”傅景丞末了又说：“新年快乐，我的好兄弟。”

席长风拿了一根烟出来，眼神一暗：“这么多年只有你锲而不舍对我说新年快乐。”

“文绉绉的。”

席长风失笑了一下，挂了，接着，眼神暗了几分。

他羡慕了傅景丞十几年，羡慕他有家人，有人记挂。

不像他，就算他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人关心，也没有家人也领他的骨灰盒。

很快顾玖辞醒了。

轻微脑震荡。

席长风进病房，顾玖辞靠着，面容苍白。

他把手里的烟揉碎扔进垃圾桶，潇洒地坐在床边，勾唇：“没想到是我俩跨年。”

顾玖辞懒懒地道：“那你别杀我，等我过完春节。”

“……”席长风无语的接话：“行，没问题。”

她摸着床边，准备看傅景丞有没有给她发信息，发现手机不在。

同时接话：“我还要过80年的春节，希望那时你还能拔刀。”

席长风无声发笑，露出两排的牙齿，半真假的道：“我杀人百无禁忌，所以陪我吃碗饺子，我免你不死，更保你平安。”

“我不饿。”

“不想活了？”

“……”顾玖辞：“饺子拿来。”

伴随着远方一声声爆竹声以及在天边炸开的烟花，顾玖辞咬牙吃了六个饺子，等她六个吃完，席长风二十个也吃完了。

“……景丞没说错，看你吃饭能把人饿死。”

顾玖辞躺在躺椅上，百无聊赖地道：“你就荣幸吧，和傅景丞吃饭，他敢让我吃六个饺子，他就死定了。”

“给你惯的。”

“他愿意。”顾玖辞：“等我哪天不再当模特我就大吃特吃。”

席长风再次拿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上，颔首，半夜的灯光掠过他涔薄的唇角以及毫无赘肉的下颌线，那根烟显得放纵不羁，“是非得当模特，一定要走这条路？”

“我的人生从来不设限，以前迫于生计学过很多东西，模特从来都不是必选的。只是四年前当有人拿我当羊羔，差点毁了我。那时年纪小，初出茅庐，没想揪出真凶。过了四年，他们又想找上门，我不会坐以待毙。越不让我出头，我就越要往上爬。”

席长风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他也往后仰，这光刚好打在他的脖颈处，将他的脸庞笼罩在一片阴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道：“这条路要是走得很累，停止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顾玖辞侧头，看向他的那一瞬，席长风闭上了眼睛，她说：“席先生，你在劝我别跟他们作对吗？”

席长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