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把他们两个当时的姿态画得惟妙惟肖。
画像已经发黄,他应该画了很多很多年了。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当容时看到画像那一刻,悲伤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
穆晟修,听荷,夜王都站在门口,不进去打扰他。
听荷擦了擦模糊的眼睛,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容时。
她总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人间冷暖的情绪。
却忘了,他也是个人。
会疼。
只是压抑着所有的心事,无法对外人述说。
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没人能感同身受。
听荷拉了拉穆晟修,眼神示意他出去。
夜王也紧随其后,经历了一年的护理,他断掉的手脚筋,基本恢复了正常。
三人在外面安静的等着,整个听雨轩都被悲伤的氛围笼罩。
谁也没说话,足足等了一天,一直到日落黄昏,容时才从温砚书房出来。
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就像温砚说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容时也不打算再去追问温砚的死因了。
就像他说的,他自己选择的,他应该尊重阿砚的选择。
“下葬吧!”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仿佛用尽了这辈子的勇气。
听荷拿来了温砚提前刻好的墓碑,容时接过来一看,桃桃,温砚,夫妻之墓。
和桃桃一样,听荷把温砚火化了。
熊熊大火燃烧着,他们亲眼看着他,在眼前一点点化为灰烬。
容时蹲下,用树叶包裹起一点骨灰,才让听荷他们去收拾。
温砚就葬在那颗桃树下,跟桃桃的骨灰一起,永远的长眠地下。
容时亲手把墓碑插上,一把一把的土,都是他亲自盖上的。
手都磨出血了,满身泥土,依旧站在坟墓前,久久不曾动弹。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你们……都出去,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听雨轩半步。”
“是。”
听荷他们退出了听雨轩,等在外面。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后,容时从听雨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