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业连着喊了好几次他的名字，他的双眼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谁……”

司机一张嘴，氧气罩里全是雾气，听不清声音，也看不清嘴型。

黎业只能俯身凑近，“是谁指使你的？”

司机睨了黎业一眼，一声不吭，缓缓闭上眼睛。

“你知不知道那天撞的是蔺家掌权人？你觉得蔺家会善罢甘休吗？”

黎业拢眉，语气重了些，“你现在能躺在这里，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要是你什么都不说，就不怕蔺家直接断了你的活路吗？”

“那……就让我……去死……”

氧气罩底下传出虚弱无力的声音。

司机仍是闭着眼睛，显然是拒绝沟通的姿态。

黎业勉强听清，顿时生气，“你怎么能如此不重视自己的性命！那人是给了你多大的好处，你竟然连命都不要！”

司机没再回话。

黎业气结，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蔺世霆转身走远的脚步声。

走廊里，段逸锦刚跟蔺成焱说完车祸的情况，就看见蔺世霆走出来，两人急忙迎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问，眼睁睁看着蔺世霆绕过他们。

见状，段逸锦和蔺成焱互相看了一眼，当即了然于心，看来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出了医院，蔺世霆坐上车，莫呈低声问，“蔺总，我们已经查到那个司机的住址，现在过去看看吗？”

因着司机开的是黑牌车，无法直接从车牌获取信息，莫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司机的真实身份。

“他还有家人？”蔺世霆问。

“有，有老婆孩子。”

“去看一眼。”

吩咐完，蔺世霆抬起手支着额角，丹凤眼微阖，隐在阴影深处的神色，讳莫如深。

一路无言。

莫呈开着车，穿过闹市区，往郊区方向行驶，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缓缓停在一栋自建房楼下。

莫呈拉开车门，护着蔺世霆下车，“他家就在802。”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踏上步梯，到了六楼，熟悉的女声落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