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望着天花板,轻声说:“我要上厕所。”
“再等等——”
“我要上厕所。”
“……”阿皓沉默片刻,把她扶起来,“走吧。”
他把人抱进厕所,宣月麻木地说:“出去。”
“我守着你——”
“滚出去!”她忽然尖叫起来。
阿皓与她对视两秒钟,看见她通红一片的眼底,到底还是转身出去,替她关好了门。
厕所里没有逃生出口,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
宣月停止尖叫,用被绑住的手艰难探进内衣里,摸出一只纽扣大小的金属制品——窃听器。
那是阿皓从她的双肩背包里拆出来的那一只,砸在墙上砸的七八烂。
她趁他外出时,从地上捡起了外壳,藏在内衣里。
厕所里仅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宣月轻轻放下马桶盖,一点一点踩在马桶上,站稳了,照着那扇窗用力一掷。
力气没了,好在准头还在。
那只金属外壳以一道利落的抛弧线穿过天窗,消失在半空。
宣月静静地望着窗外,内心是难以抑制的焦躁与绝望:那两个人已经离开,又怎么会再回来?
“好了吗?”门外传来阿皓的声音。
等到她回答“好了”,阿皓重新进来,将她抱出厕所,强行灌了杯牛奶给她。
宣月没有抗拒,喝下了牛奶。
她知道里面有安眠药。
崔明皓并不想毒死她,也不会危害她的健康。他们心知肚明,在不吃药的情况下,宣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睡个好觉。
在她沉沉睡去的同时,外头的车开了好几公里,李芒忽然叫了句:“遭,我钱夹不见了!”
刘鑫:“……掉哪儿了?”
“多半在宾馆厕所,我就说我上厕所的时候好像听见什么动静。”
刘鑫:“……”
刘鑫:“那怎么办,开回去?”
李芒:“证件还在里头呢,回去回去!”
车头调转,又朝着那家宾馆回去了。
李芒急匆匆跳下车,“你在这儿等我,我拿了就出来!”
刘鑫嗯了一声,点了根烟,靠在车旁打量四周。
荒郊野外,夜深人静,远离城市喧嚣,居然还听得见虫鸣鸟叫。
他放松了些许,揉揉干涩的眼睛,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什么东西在发亮。
什么玩意儿?
走过去一看,地上有只小小的金属盖,圆圆的,看着像是枚纽扣。
刘鑫弯腰把纽扣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不一会儿,李芒拿着钱包冲出来,凑过来问:“看什么呢你?”
“你看这是什么?”
李芒接过去一看,“什么东西?纽扣吗?”
“不像吧,扣眼都没有。”
“那就是什么零件吧。”李芒把钱夹揣进裤兜里,“走吧走吧,还剩一半的路呢,不知道要查到啥时候去了。”
刘鑫捏着研究那只“纽扣”,坐上了车,掏出手机。
李芒:“你干嘛?”
刘鑫:“给林队打电话。”
李芒:“不是吧你,这都半夜几点了,现在汇报工作?”
刘鑫:“是他说的,每隔两小时汇报一次进度。”
李芒:“开什么玩笑,这你也当真?大半夜的,只有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还在干活儿,人领导早就睡下了。”
刘鑫:“那也要遵守命令,完成任务。”
李芒翻了个白眼:“再有一小时天就亮了,再等等吧,天亮了打给他也不迟。”
“可是——”
“信我的没错,哥好歹比你多混了几年公安系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刘鑫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
天刚泛起鱼肚白时,林长野和宏立城从又一处废品处理站钻出来,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干警叫刘鑫,汇报了昨夜他们负责的路线有何发现。
“我们检查了两个加油站,一个加气站,三家招待所,还有一个执照过期的宾馆,就在国道边上一个岔路口,地图上没标记……”
和林长野接到的所有汇报一样,这通电话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发现宣月与崔明皓的踪影。
每一通电话响起时,心头都有一簇火苗被点燃,像是丹麦童话里那个小姑娘点燃一根火柴,希望同时燃起。
可每一通电话都以失望告终,火柴的耀眼只有瞬间。
就在林长野准备挂断电话时,那头忽然犹豫了一下,说:“林队,您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车里,刘鑫摊开手,凝视着掌心里的那只小小“纽扣”,简单描述了它的外形。
一旁的李芒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也要汇报……”
刘鑫没理他。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捡起这只“纽扣”,甚至揣了一路,来回打量。
只是半路上,李芒放起电台广播时,收音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信号不好,老是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奇怪,之前还好好的……”李芒捣鼓一阵,信号始终是受到干扰的状态。
是在刘鑫给林长野打这通电话,因为汇报工作有些紧张,所以下意识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时,才忽然想到什么。
像是醍醐灌顶般,他看向手里的金属“纽扣”。
特殊金属。
信号干扰……
信号干扰?!
他赶在电话结束前急匆匆汇报了这只可疑物件,电话那头,林长野怔忡几秒钟,音量忽然大了数倍不止,连声追问:“那间宾馆在哪?”
刘鑫吓一跳,“在,在432国道——”
“把具体地址发给我,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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