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忽然想起,和田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上游水量减少,水位下降,河里的鱼正多,碰巧的话能捞上几只,鲜鱼在镇上的大巴扎一公斤能卖五块钱!
“反正闲着也没事,去河筒子看看。”
苏阳转身放下碗筷,“爸妈,我去抓鱼去了。”
“你俩可得当心点,别往河沿子溜...”
“知道了。”
苏阳来到家里的杂货棚下面,从里面拾掇出一个破网兜,一根铁条弯成圈,旧窗纱缝制的,结实耐用。
和田地处半高原,含氧量本身就比下面低,加上阴天下雨的,河里的鱼憋的难受,都冒出水面吐泡泡。
村子后面有一条喀什河的支流,没有名字,有人叫清水河,有人叫河筒子,河边长满了芦苇子,很多人都来这里采蒲草棒,一匝长,晒干了点上,可以熏蚊子,来年夏天的时候用。
他们扛着网兜来到河筒子,还没开始捞鱼,雪花就飘大了,落在身上白了一片。
刚靠近岸边,就听到芦苇丛里发出“扑腾”的声音。
“阳哥,有厚唇子!”哈孜克激动的跑了过去。
厚唇子是和田独有的一种鱼,顾名思义,嘴唇子厚,长的跟翘嘴差不多,体型较小,可以油炸炖鱼汤,每年入冬的时候还有人下乡来收,卖给药铺当中药材。
哈孜克拎着网兜子就扑了过去,在里面一搅拌,鱼都被吓跑了,网兜子卡在芦苇丛里,拽了半天才拽上来。
“哈孜,你那脑子不用就捐了,长在头上看着都累。”
这里的鱼虽然多,但是很不好逮,要么就得把芦苇子给削了,可村子里不让,这年头芦苇子可是好东西,枯了可以编席子,盖房子的时候当防水,蒲草棒子还能卖钱,起码也是一个收入。
村子有个老头,就靠着编席卖蒲草棒子,把家里的巴郎子供成了大学生。
为了几条鱼,就断村子里的财路,这多容易招人恨。
主要还是那鱼,比人都精,知道你不敢削芦苇子,它就藏在那里面,你拿它也没办法。只有深冬腊月,河筒子冻上结实的冰,到冰面上凿出冰冻,用抄网下去捞。
“阳哥,那咋办?”
“现在的鱼都在岸边,藏在芦苇地下,把网兜子先塞进去,里面放点馒头,等鱼慢慢游进去,再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