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外面就有人抱着几捆芦苇子过来,“阳子,我这刚割的几捆,你这要不要?”
“当然要,放院里就行了。”苏阳指着地上的一片空地,好在院子够大,还有几个空棚子,挡风避雨的没问题。
随后苏阳掏出一张纸,找到一个铅笔头,在纸上写下名字和捆数。“陈叔,你帮忙数一下有多少根,要是低于一百根就不算一捆。”
苏阳本来不想数的,但是村里什么人都有,提防着点总没错,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随后,有人陆陆续续从河筒子里出来,连抱带携的朝这边赶来。王赖子也抱了两捆过来,往地上一扔,跟其他人的混在一起。
苏阳一眼就看了出来,“王赖子,你他娘的糊弄鬼呢,从路边捡的几根就想来这骗钱。”
“阳子,咋说话呢,我这是刚从河里割的,不信你问二婶子。”
二婶子斜楞一眼:“问我干啥,我还能跟人家阳子扒瞎,你说你爷俩家里连个镰刀都没有,用嘴薅的啊?”
“我说二婶子你要这样的话,我就把你跟我二叔的事说出来了。”
王赖子拧着头一脸坏笑,二婶子抽出一根芦苇子就抽了过来:“你这龟孙,我说昨晚上咋听的外面有动静,还以为是野猫,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
“他爹,你快点,得劲…”王赖子撒腿就跑,嘴里捏着嗓子学着话,惹的大家伙哈哈大笑。
苏阳看到刘小成,就招呼过来,让他帮忙记下账,整个村里识字的不多,刘小成当账房先生再合适不过了。
陈二从屋里拉出来一个切刀,刀片被磨的温锃亮,陈二平时给骡子切料就用的这个。
不过这个速度也太慢了,而且很费力气,苏阳拎着尿素袋子回到家里,将石头和黄羊角放到屋里的柜子,又加了一把锁头,图个心里踏实。
这会儿,苏老娘开始在屋里忙活做饭了,今天是在锅里贴的死面饼子,加上自家腌的酱豆子,比城里的大肉都好吃。
“妈,这两天河床上有啥事没?”苏阳吃着饼子问道。
苏老汉从屋里出来,手里捏着莫合烟,用舌头舔一口,再抚平。“要说有啥事嘛,派出所今天过来抓人了,逮了隔壁村的二流子,罚了二百,让村长去保的。”
“是啊,说不让挖就不让挖了,一点后路都没有。”苏老娘端着馍筐子走出来说道。
禁采的本意是好的,只是利欲熏心,挡不住下面的人钻空子,当然也牺牲了很多人的利益,好在没持续几年时间。
“老汉,我今天买来的那些羊,后面就吃芦苇子拌饲料,你没事帮陈叔看着点,打碎了晒一晒,码在棚子里。”
苏老汉点点头,咳嗽两声:“行,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帮忙收收芦苇子查查数还是没问题的。对了,你说去跑河床,啥时候去啊。”
“明天一早,到局里直接跟车走了。”
苏老娘立刻嘱咐起很多事来,事无巨细,都要唠叨一遍。
苏阳赶紧吃过饭回到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服行李,用包袱皮包起来,还有铲子镐头这些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苏阳匆匆吃过早饭就骑车去了城里,人事科的老冯正背着手,在门口散步。见到苏阳就抬头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