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怎么可能?一次交货就几千?这得是多大的买卖啊。”
古丽没理会他,回头走进了店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朝古丽喊道:“但是我爸是副局长。”
“滚,我没兴趣当你妈。”
.....
顶着夜里的晚风,苏阳骑车来到了乔木村,家里刚做好了饭,老两口端着碗边子在门口闲聊。
看到有一道车灯照过来,对面二冬娘就说道:“指定是阳子回来了,打小这孩子就跟别人不一样,你看现在给他出息的,骑着大摩托,还在文化局上班,十里八村找不着这样的。”
“没有没有。”苏老汉摆摆手推辞,心里乐开了花,祖宗八代就没有当过官的,“那什么,冬子娘,明天吃过早饭,你再来家里给阳子说道说道,这事我看准成。”
“那行呗,人家姑娘十八一枝花,长的可水灵,明天我再来哈。”
二冬娘扭着屁股就走了。
自从苏阳前两天去了文化局上班,这事就在村里传开了,以前都是苏老汉求着人家给苏阳说亲,人家听说他家这情况,也是爱答不理。但是这两天上门说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苏老汉脸上的老褶子都快叠在一起了。
但凡有来说亲的,也是一口应下,等苏阳回来了再一起看。
摩托车开进了院里,拎着尿素袋子进了屋,苏老娘将厨屋里的饭菜端了过来,还是前两天吃剩下的猪肉,老两口没舍得吃,每次就拿着馍馍蘸点油水,虽说日子好过了,但依旧改不了清苦命的习惯。
苏阳也没再客气,加上这两天在河床上也没有吃好,抓着热乎乎的馍馍就往嘴里送,肉片子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还是老娘的手艺香。
苏老娘看着苏阳晒的黢黑,嘴唇咧成裤腰带了,免不了一阵心疼,随后走向厨屋,添锅烧水。
苏阳吃饱喝足后,将尿素袋子拿过来,敞开口给苏老汉看了一眼:“这两天我不是在河床上测量嘛,刚好那地方现在没有挖,我就碰巧挖了几块,刚换了钱。”
苏老汉拉着袋子看了一眼,心里忽然慌了一下,五千多张钞票散在袋子里,显得有半袋子那么多,苏老汉这辈子只在他姥爷的坟头上见过这么多钱-。
“阳子,这一麻袋钱都是你交货的?”
“五千二,加上上回那四千,明天我去信用社给存上,放在家里不方便。”
苏老汉眼皮子耷拉着,默默取出兜里的一袋烟叶,开始若有所思的卷了起来。
苏阳将钱拿出来,压在自己枕头下面,苏老娘烧好水喊了一声,苏阳便抱着换洗衣服,拎着院里的洗衣盆进了厨屋。
热乎乎的水蒸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苏阳躺在盆子里泡了起半个小时,身上才舒坦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已经到深夜了,苏阳躺在炕头上,锤了捶腿,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院里的公鸡打鸣声格外刺耳,一大早就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
苏阳爬起来看了一眼,外面晃悠着几个人影,都是村里好事的几个娘们。二婶子,二冬娘,六子娘,全身上下就长着一张嘴,没事就喜欢给人家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