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郎子,咱们村也就村头有一家养羊的,三十多头能够到政策,你这里嘛,倒是还差点。”
“张叔,现在过完年了,我本来也准备再养一些的,现在剩下的饲料不少,还能再养几十头羊,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上报一下。”
“这个好说,为人民服务嘛。”
苏阳将一盒烟塞进了张军兜里,张军也是啧啧两声,推脱了两个回合也都习惯了。
“张叔,我这有个事还得麻烦你一下,想用下村里的大喇叭,我想在村里再招点人,现在接的单子多了,人手有点不够。”
张军一听立刻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拍了下自己脑门,一把拉住了苏阳的手:“哎呦差点忘记了,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市里在评选劳模,我今天开会,镇上的书记直接点名让你上,让我通知你一声,说是准备点发言稿啥的。”
“劳模选我?张叔你不会搞错了吧?”苏阳直接头大,自己的事情就够多了,还要整这些台面上的事。
“哪能搞错啊,头年的时候咱们镇上不是评选过一次‘亚克西青年’嘛,这次可是领导同志直接点名的,你想想,咱们和田地区有几个巴郎子能像你这样的,还有那什么大会堂嘞!
“阳子,你家祖坟都得冒青烟啊!”张婶儿从屋里出来,脸上笑眯眯的,“阳子,今天晌午在这吃个便饭再走。”
苏阳起身摆摆手:“不了婶儿,我这还有事呢,下回再吃。”
随后张军拉着苏阳来到屋里,屋里的黑白电视机响着《新闻联播》。
苏阳多看了两眼。
张军跟着骂骂咧咧的,来到屋里插上了电源,大喇叭“刺啦”一声通上了电。
“阳子,你讲两句吧。”
张军拉出一张椅子坐在旁边,欣慰的看着苏阳,自打苏阳的名字屡次在领导面前出现,自己脸上也跟着有光,这种刷新的频率直接甩开了周围其他村子,按照时间来算,明年的现在自己就该升迁了,如果这次劳模评选顺利,或许今年就能提前升迁。
“噗噗噗....喂喂...”
此时大家伙都在家里做饭,或者干完活在家里看《新闻联播》,等着后面的《天气预报》,庄稼人就是看天吃饭,这年头天气预报是唯一可以了解未来天气的手段了。
大家听到大喇叭的声音,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喇叭一响就是大事,值得大家出门讨论个把小时。
不像在后世,有啥事只在群里艾特一下,再哔哔两句长语音,没有一点仪式感。
“乡亲们打扰大家几分钟时间,我是咱村的阳子,现在呢有个事跟大家说一下,现在北大窑的鉴定所呢,急需一些人工,想再招几个人,但是这次要求比较严格,除了认识石料子之外呢,还要求会识字,有文化,有意向的呢,等会吃过饭到村口集合一下....”
苏阳一连广播了两遍,这才关上了喇叭。
“张叔,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行嘛,那个劳模的事你别忘了哈,等过段时间就下来证书了,到时候咋地也得在咱村里庆贺一下啊!”
苏阳摸摸头,叹了口气:“张叔,没必要这么隆重吧,一个劳模而已嘛。”
“啥?”张军一愣:“你个巴郎子说啥胡话呢,这劳模能跟那劳模一样嘛,这以后都是你的本钱,你还年轻,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苏阳无奈点头道:“行吧,我回去研究研究。”
这年头咱们国家最不缺的就是劳模,劳模就是劳动模范的意思,最近几年各行各业都有劳模。
养鸡有养鸡劳模,养猪有养猪劳模,服务员当好了也能评个劳模,苏阳嗤之以鼻,哪怕是掏粪掏好了,都能给你个掏粪劳模。
到时候随便糊弄一下就好了,眼下还是挣钱最重要。
苏阳走出院子,蹬响摩托车回到家里,陈二牵着骡子刚好走进院子,犁耙上沾着泥土,正用铁棍敲打上面的犁钉。
苏老汉从屋里拎着暖壶倒了一碗水,苏老娘忙活着在屋里做饭,按照惯例,干活干到饭点上,习惯留人家在家里吃个便饭。
“陈叔,赶紧坐下来歇会喝口茶。”苏阳上前接过铁棍,继续敲打着上面的黄泥,如果不敲下来,第二天就会上锈。
“人嘛倒是不累,就是牲口累。”陈二笑着,从地板车上拿下一捧棒子粒,放在地上给骡子吃了起来。
苏阳敲完黄泥,从屋里掏出一百块钱,“陈叔,这是骡子的工钱,十亩地忙活一天,能累死个人,你别让了。”
陈二捏过钞票,塞到兜里,“行嘛,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老娘做好了饭,饭菜的香味从屋里飘出来,“二哥,这从山东老家带的扣肉跟汆丸子,你尝尝。”
在井台上洗了把手,便来到屋里开始吃饭了,来回跑了一天,早已经饿了。
“妈,我就不等你们了,我先吃了,等会还要去广场上招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