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麻衣哆嗦着跪在公堂上,老三家的除了怀有身孕的王氏被强行留在家里由刘氏照顾外,就只剩白灵儿没有到场。

“大人,草民错了!草民不该见财起意!草民对不起老白,可草民也没有办法啊,草民的老母亲病得快下不了床,仅靠草民打零工赚的几十文钱,不能给娘治病,再拖下去,娘她就要死了,老白。”

瘸子老李痛哭出声,一路跪行到杵着拐杖的白祁耀脚边,眼泪和鼻涕在他那张风霜遍布的脸上肆意流淌,形象好不狼狈,“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受罚,就算县令大人要把我关起来,要把我斩首,我也愿意!可是,能不能再等等,等我娘病好了,我再……再砍头……她身子骨向来不好……要是知道我干了这种事……我怕她会承受不住的啊……”

莫长歌坐在庭上旁观,神色很是冷漠,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因为家中贫苦,便能随意伤人?

这是何种道理?

他自幼长在宫闱,见多了悲欢离合,瘸子老李的故事,在他眼中算不了什么,更别提心生不忍。

“你求错人了!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你敢做,就应当有勇气承担后果!按我朝律法,理应剥夺户籍,贬往边关服役十年。”刘孜冷哼一声。

“十年?不!不!”瘸子老李拼命摇头,“我娘她等不了十年啊!老白,你也有亲娘,你为我想想,我是真的没了法子,才会干出这种事,你就饶我一回,让我给娘尽尽孝……只要我娘她病好了,或是……或是……”他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围观的百姓原本是来喊打喊杀,替白祁耀讨公道的,可如今,见瘸子老李这般悲苦,不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倒是个孝子啊。”有老妇人偷偷抹泪。

“是啊,虽然有错,可这份心却是好的。”很快,越来越多的百姓为老李说话,发展到后来,他们甚至向县令求情,希望能给老李一个尽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