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嫂子冲她伸手,“小陈,桶给我吧,该走了。”

陈可秀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听着旁边逐渐枝繁叶茂的榆钱树上的蝉鸣,心里不是滋味。

本以为得到夏天才离开的,这才入夏,就要走了,而且很突然,郭嫂子没提前和她说。

要不是昨晚郭嫂子给她送柴,她怕是今天才会知道。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点头,把桶给她,“嫂子,记得给我写信。”

“我会给你写信的。”

回答的是郭红平。

也许是因为最近忽冷忽热,他有点感冒,十来岁的孩子了,居然挂着两条鼻涕。

他还不懂离别的悲伤,满脑子都是要坐火车的憧憬,催促着郭嫂子,“妈,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郭嫂子应了一声,瞥了眼他欢快跑上车的背影,才嘱咐陈可秀,“小陈,好好生活,别吵别闹。”

她说完就要走,陈可秀拉住她的手,将两张大团结塞到了她的手里,“嫂子,这钱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

和郭嫂子关系好,她深深明白郭家的人德行。

纵然郭嫂子逆来顺受,任何环境都坚韧,可她看不到,就怕有一天她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