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仿佛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两人曾经见过，所以短暂的寒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他内心不为人知的隐秘，本来也打算转身的陈淤，却意外停下脚步。

“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去奔赴美好的前程了，是么？”

少年的轮廓隐匿在昏黄的阴影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让人想要退却的凌厉。

林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陈淤也没有等她回答，问完，嗤笑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两人回国后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二十分钟后，林瓷进到公寓里面，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圈。

这间公寓的房东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中年人，每一种风格都是当下年轻人喜欢的格调，月蓝色轻纱落地窗，水晶羽毛吊灯摆件……林瓷从客厅看到厨房，从厨房看二楼舞蹈训练室，每一米都仔仔细细的挑。

周若在电话那头笑她，“挑这么仔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找金子呢。”

“你还不如拿个望远镜，”

“如果拿个望远镜，别说找到什么裂痕缺陷，就算你在地板缝隙里找到前任房东遗留的奇葩礼物也有可能。”

周若吃着橘子打趣她。

林瓷蹲在地上，清甜微哑的嗓音淡淡运出几分声音来，“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阴阳怪气。”

她淡淡的，一字一句道，“不是你教我的，租房子不能吃亏么？”

她说的颇有道理，还引申出了上学时周若教她的种种道理。

什么以后租房子一定要小心啊，无良房东很多的，尤其在签合同之前，一旦签了合同，白纸黑字，掉进陷阱里你想出来也出不来了。

这套惨痛的经验来自于周若大学时的校外租房。

那时候她正春心萌动，到了大学，甩开老师家长，便开始轰轰烈烈的谈恋爱。

可谈恋爱，在学校住怎么行呢，于是她便在校外不远处的居民区租了一间出租屋，出租屋有四十平，装修简单，胜在干净整洁，租金也不贵，一个月八百，水电全包，除了没有暖气，她在那间出租屋里住的还不错。

直到后来跟当时的男朋友分手，想去退租，被房东以各种理由克扣押金，她才第一次意识到世界的险恶。

往事再次被提，周若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尴尬而不失底气的辩解。

“我那……”

“我那跟你的能一样么……”

“我是教你怎么防黑心房东”

“也没教你想尽办法立刻退租啊。”

周若咬着橘子拆穿她，还伴随着了然的偷笑。

林瓷摸衣柜的动作一顿，长睫映衬下的睫毛微微滞了滞。

随即也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