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长春宫，皇上面色铁青，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他眼底还有惊慌。

一连两日，贵妃和皇后接连生产，却双双产下怪胎，皇上受到的打击太大，难以接受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本宫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样？”

刚生产完的皇后气息虚弱，生产掏空她的精力，那个怪胎一般的孩子就是她的梦魇。

“本宫是大清朝的皇后，受神佛祖宗庇佑，本宫的孩子为什么会是一个那样可怕的存在。”

那个孩子，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稳婆抱着他出去时，皇后已经知道孩子的归宿，心里悲痛，却依然选择偏过头，不去看一眼。

惊惶未定的素练忍着心底的恐惧安慰皇后，皇后一把攥紧她的手，“皇上是不是怨怪本宫？本宫生下那样的孩子，他会不会借机废了本宫，扶持如懿？”

她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的皇后宝座是否安稳，甚至有一丝埋怨那个无辜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像他的哥哥姐姐一样，平安健康来到世上。

素练六神无主，毕竟皇上的心思难测，堂堂中宫生下怪胎，若是皇上以娘娘不被祖宗庇佑为由废了娘娘……

“娘娘，咱们还有二阿哥。”

素练定了定神，努力安慰钻牛角尖的皇后。

“对，本宫还有永琏。”

皇后恍然大悟，“素练，让所有人闭嘴，若是有人泄露半个字，本宫要她一家为本宫的孩儿陪葬。”

白蕊姬奉命来咸福宫看顾高晞月，她到时，咸福宫格外安静，除却高晞月的贴身侍女星璇和茉心，其他人都由双喜带着，跪在院中，个个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替高晞月祈福。

白蕊姬瞥了双喜一眼，那张永远胖乎乎乐呵呵的圆脸上现在满是焦急担忧。

没记错，这家伙还打过白蕊姬。

决定晚上跑一趟的白蕊姬大摇大摆走进正殿，却不见太医的踪影。

走进房门，隐约还有淡淡血腥味，虽然已经被熏香驱散大半，却没逃过嗅觉灵敏的白蕊姬。

“怎么不见太医。”白蕊姬听到啜泣声，心中已有猜测。

星璇和茉心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两人跪在床边，星璇手里捧着贵妃朝服，茉心手边放着一盆水，手里捏着帕子正小心替高晞月擦拭。

高晞月胸口没有一丝起伏，仰面躺在床上，神色并安详，反而带着痛苦。

她是带着悲伤和痛苦离世。

白蕊姬没有再问高晞月是不是没了这样的傻话，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疑惑：“没去请皇上来见贵妃娘娘最后一眼吗？”

星璇哭声一顿，想到在长春宫发生的事情，皇上冷漠的神情，抬头看着主子再不会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