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就同意了,小钥留下,她每月会寄抚养费。

没有你死我活的争吵,两个人顺利地离了婚。

离开的那天,小钥一个劲地哭,一个劲地找妈妈,温婉听着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她还是没回头,一家人坐着生产队的驴车去公社,再到县里转火车。

直到走出村子,温婉才捂着脸大哭了一场。

假如她从来没下乡多好。

假如她没嫁给程卫东多好。

假如她没生下小钥多好。

她乡下了,人嫁了,孩子生了,现在统统舍弃了,不论是哪个角色她都不合格。

看着她这个样子,书墨就说她了:“姐姐,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姐夫也没有那么差,你将来有了新的家庭,人家未必对你好。”

回了城,温父安排了工作,也只个虚职。就业压力大,又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再加上年龄上也不占优势,温婉被安排进了棉纺一厂,当了一名车间工人。

这几年,不是没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温母还托人介绍对象。

这会,温母又送走了一个媒人。

温母的眉头紧锁,转身看向坐在窗边沉默不语的温淑,她轻叹一声,缓缓走到温淑身旁坐下。

“唉,妈又给你找了一个,但人家一听你的情况,就……”温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心酸。

和温淑预想的一样,要么嫌她年纪大,要么嫌她结过婚。

温淑的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窗外,那里是她曾经无数次梦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她回不去的过往。

她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妈,别麻烦了,我这样的人,还能奢求什么呢?我一个人过,老了让小钥养老,让书墨的孩子多去看看我这个姑姑。”

……

“妈妈。”

温淑的耳边响起了小钥儿的声音,“你在想什么?赶紧喝鸡汤啊。”

“噢,好。”

这个天没有冰箱顶多吃到晚上,不然得坏掉,温淑就把鸡汤盛了出来,小钥喝几口,她再喝几口。

小钥摇头,“妈妈,我不吃了。”

温淑把剩下的喝完,“钥儿,碗下面有两块肉。”

“不吃了,钥钥肚肚鼓起来了。”

温淑帮女儿擦嘴洗脸,小钥格格地笑。

“钥钥,你笑什么?”

“爹和妈妈都陪着钥钥,真好。”

温淑小声问:“你爹没给你找新妈妈吗?”

“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