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电报不是我发出的。”

“张，我是不会相信的。一定是你。”

“我说不是。”

张庸没有摇头。语调也没波动。

矢口否认。

睁着眼睛说谎话。

内心毫无波澜。

这些基本功，他都已经学会了。

和这些情报界的大佬过招，耍小聪明是没有用的。

但是，这件事，外人确实抓不到任何证据。因为那个频率，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

之前，就曾经有第三方在那个频率发送信息。后来又杳无音信了。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否认。

沉默。

一个少女侍者端上牛排。放好。

然后送上葡萄酒。展示以后，打开。给两人倒酒。

张庸伸手拍拍女侍者的后腰。从她背后掏出一把袖珍手枪。勃朗宁M1906。

很漂亮的掌心雷。但是只有空枪。有弹夹。里面没子弹。

拿着手枪看了看，又插回去对方腰间。

这是真枪。不知道啥意思。

你一个侍者，还带枪上班？

芝加哥都没有必要这样吧？

“他们餐厅的特色。”狄更斯说道，“每个人都有枪。”

“但是为什么没有子弹呢？”张庸问道。

“如果有子弹，你这样拍她屁股，她真的会开枪。”

“是吗？”

“你知道丽璐·阿歌特小姐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不知道。”

“军火。”

“哦？”

张庸眉毛上扬。

军火？

稀罕。

葡萄牙人还做这个？

还以为只有西西里人这么牛气呢？

“葡萄牙的商船，不会受到日本人的检查和拦截。这是很大的优势。”

“难道日本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军火运输过来？”

“你说错了。不是运输过来。是运输出去。从你们华夏这边，将军火运输回去欧洲。”

“等等……”

张庸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军火生意，居然不是卖军火到华夏？

而是从华夏收集军火，然后卖去欧洲？这算是什么操作？倒反天罡吗？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

歪头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但是实在想不出，这种反向操作能有什么商机。

“军火到了欧洲，换一个标签，然后运到南美洲。”

“南美洲？”

“对。那边很多人需要军火的。非洲也是。”

“哦……”

张庸逐渐明白了。

敢情还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

欧洲那边的武器弹药，价格都是很高的。贸易也比较正规。

一般来说，想要搞到大量的武器装备，很难。

只有混乱的华夏，存在各种可能。

从华夏收集武器弹药，然后运输到欧洲，贴个牌，对，就是贴牌，加工一下，冒充是欧洲货。

这样一来，价格飙升。然后就可以卖到有需要的地方去。

南美洲、非洲，都有很多地方军阀。很多地方都很乱的。

“丽璐小姐真是神通广大啊！”

“当年的航海家嘛！”

狄更斯意味深长。似乎意有所指。

张庸隐约明白对方的意思。所谓的航海家，其实就是海盗。

从最早的维京海盗开始，葡萄牙、西班牙、大英，都曾经是海盗里面的佼佼者。作恶无数。

现在时代进步了，海盗这个名字，逐渐褪去。但是，本质不变。

她们依然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鲨鱼，哪里有血腥味，就赶去哪里。

如果有机会，就咬一口。

如果没有机会，就在旁边静悄悄的看着。

当世界列强的眼光都盯着那些热闹地区，谁会关注那些黑暗的角落呢？

然而，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一样有战争，一样有屠杀，一样需要武器弹药。隐藏的海盗一样可以赚到带血的利润。或许不是美元，不是英镑。而是黄金，是钻石，是宝石，是象牙……

“张，你需要什么条件？”狄更斯将话题拉回去。

“真的不是我发的。”张庸继续否认。

沉默。

低头吃饭。

“你的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了。电报真不是我发的。”

“我们已经调查过萨菲雅了。没有人出卖相关的情报。”

“所以，你认定是我？”

“是。”

狄更斯肯定的回答。

张庸内心暗暗怨念。

果然，大英这些家伙，是很难糊弄的。

他们也不需要什么证据。认定是你就是你。或许采取了排除法？

在没有其他可能的情况，他张庸就是唯一嫌疑人。

“如果是我，你们想怎么样？”

“当然是希望建立友好关系。”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会干掉我，对吗？”

“这是最后的选择。”

狄更斯很直白的承认。

确实，他们不会容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绝对会尽一切可能，将对方干掉。哪怕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无论多么重大的代价，都没有皇家海军的价值大。

如果皇家海军的情报，一直被泄露，后果不堪设想。等于是完全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