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染眼里的嘲弄和鄙夷毫不掩饰,凉薄的言语犹如一把把利刃直击霍爵深的心脏,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想。
滔天的愠怒和悲哀在眉宇间铺展开来,他把那些照片尽数用力地掷在桌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满满焦灼,“你以为他为什么让你看到这些?早在那会儿就蓄意监视,你为什么不想想他的企图?”
“你不用说了!”
她厉声打断他,眼里心里俱是透顶的失望,“你停手,我回来。”
然后再不愿交谈地径直转身往门口走,身后紧接着传来他冰冷刺骨的声音,“我答应了吗?”
为了另一个男人,她竟然毫不犹豫地质疑他,他的双眸沉痛地眯起,咬牙切齿,眼眶赤红,不仅为她,所有对公司不利的人,他统统都不会放过。
听着他决绝狠厉的话,她心里仅存的一线希望被摧毁得干干净净,她闭上眼,深呼吸,再睁眼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怨怒,随后抬脚,毫不留恋地出门。
这个如恶魔般高高在上的男人,是体会不了她的心情的,他大概从不知道,底层人民的挣扎,都靠着什么在支撑。
第二天,简染的辞呈通过公司的高管递交到霍爵深的手里,他看着上面的内容,一把将它撕得粉碎。
他凝着眉,从椅子上站起,大跨步往门外走,虽然依然是冷漠孤傲的神情,可急促的脚步声,暴露出了他最真实的心理。
知道她要走,他纵使再愤怒,更多的,还是恐惧。
男人奔着凌乱的步伐走出公司,身后的苏特助紧紧跟出来,却看见自家13oss坐进了驾驶座,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苏特助看得心一慌,拦了辆出租就跟在后面,现在自家少爷这样不稳定的情绪,他很担心会出事。
霍爵深把油门加满,到瑰丽时,正好看见她抱着自己的工作箱出来,她一看见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抬脚就要上柳澄西的专车。
他赶紧开门下车,再管不了什么形象,直接奔到她的面前,把她的手腕抓住往自己的车子方向拖。
司机看着这形势,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赶紧跨步挡在简染的面前,对着霍爵深不卑不亢地说:“不知道霍总找我家太太有什么事?”
“走开。”
他凌冽着眉眼冷冷开口,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抱着箱子的双手微微收紧,淡淡道:“霍爵深,你还想怎样。”
低弱的声线没有丝毫过激的情绪,仿佛已经将所有事看淡,她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坐进车里,对司机说:“走吧。”
霍爵深就这样看着简染冷漠决绝地上车,司机朝着他微微欠身,表示基本的尊敬后,也径自上车,启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瑰丽,坐在车里的女人没有回头,一直看着前面宽阔的大道。
苏特助站在街道上看着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车影,悲哀又隐忍。
霍爵深沉痛的眉宇深深锁成“川”字,蓦然想起简染初回国的第二天,她面对他的恐吓说的话,“您可能对我缺乏了解,我向来不会妥协的。”
那样从容不迫的眉眼,以及坚决的口吻,真的就像现在一样,毫不留恋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