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笙低下头,盯着地上的鹅卵石发呆,过了几秒才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
高钦咽了咽口水,他不想去看陈以笙的脸,那张和死者李向晚太像的脸,好像注定长了这张脸的人都要被死亡纠缠一样。所以他就只能也盯着脚底下一块一块在月光下显成莹白,像宝石一样的鹅卵石。
这相处氛围有点太宁静了,完全不像一个警察和一个杀人狂应该有的相处氛围。
然后他问:
“四个人都是你杀的吗?”
毕竟目前没有任何完全能定死罪的证据……会不会?有没有可能……
没有任何迟疑,陈以笙说:
“是的。”
高钦闭了闭眼,不知道那一声叹息有没有偷偷地从喉咙间泄露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问:
“你为什么要杀冯月?”
陈以笙笑了笑:
“高中的时候,她经常背后偷偷说我的坏话,还到处造谣说我在外面跟社会大哥睡过,你说这种贱女人该不该死?”
陈以笙的语气有点太过于平静了,这让她的这些话,显得没有任何可信度。
但的确是和之前警方推测的差不多的理由。毕竟陈以笙是个报复社会的精神扭曲患者,不能以常理推之。
高钦又问:
“那你是怎么杀她的?”
“她工作单位在哪儿,她老家在哪儿,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恨了这些人十年……我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如影随形,一直看着他们,跟着他们……”
高钦抽了口气,却没有打断。
“不只是冯月,就包括李向晚,盛小业,唐清华……这些人,我都是他们的影子,这十年我都在形影相随。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毕竟谁会关注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你们也很奇怪吧?为什么我杀人杀得这么轻易?
“如果一个人,他愿意为了杀你而在你身边像影子一样跟十年,那他杀你也可以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陈以笙似乎不准备再等高钦一句一句地问,而是自顾自地,非常流畅地说了起来:
“她回了老家,还敢半夜出门上旱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