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神侯朝楚天涯投来甚为赞同的一瞥。
叶欢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的唯一作用就是用自己的无知浅薄来衬托楚天涯的睿智渊博。
只是楚天涯滔滔不绝讲了半天,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称赞的话打死他也说不出来,他眼珠转了转,道
:“那此人精通如此之多的旁门左道,还真是个人才。”
人才的定义不是这么给的吧?
诸葛神侯无语。楚天涯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叶欢此刻思维倒是有些打开,若有所思道:“可是此人如此费尽心机来刺杀奸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杀人灭口、栽赃陷害、挑拨齐梁两国关系、令神捕司背上看守不利的罪名……,目的多了去了,端看凶手是谁派来的。
诸葛神侯和楚天涯脑子里都闪过无数的念头,只是谁都没说出口。
他们这边保持沉默,叶欢的思路却渐渐成型,他掰着手指头道:“知道这件事的五个人里,咱们三个肯定没有作案动机。奸细是祁王命我送来的,也不会是他,还有一位薛大人……”
诸葛神侯打断他,“幕后主使者未必是五人中的一个,很有可能会是北齐人所为。奸细被抓,他的主子必然心知肚明,想要杀人灭口也在情理之中。”
叶欢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心之语险些得罪了朝中的一品大员,暗骂自己不长脑子,心下感慨果然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楚天涯道:“只是不管那凶手是何人主使,神捕司担上失职的罪名,却是无法避免。”
诸葛神侯叹道:“不错。纵然段成海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人伪装成段成海接近奸细,却不能证明奸细确是死于假段成海之手。何况奸细是中了饭菜之毒,神捕司一样脱不了嫌疑。”
叶欢脑中如电光火石般的一闪,惊呼道:“等等!这个作案手法,与一枝花陷害卢提刑的手法甚为相似。”
楚天涯眼中一亮,道:“愿闻其详。”
叶欢道:“半年前,扬州郡守潘世达因涉嫌谋害小妾,被应天府王刺史下令收押在提刑司。哪知关押期间,潘郡守被人意外谋害,死前在地上留下血书,称‘害我者卢’,王刺史便认定卢提刑是杀人凶手,交由大理寺处理。卢提刑蒙受不白之冤,已经在大理寺牢房关押整整三个月了!”
叶欢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有些哽咽。
楚天涯问道:“恕在下愚钝,不知潘大人被杀案与本案有何相似之处,还望赐教。”
叶欢觉得用可恶冷血四个字简直不能形容楚天涯卑劣品性的万分之一。卢俊卿卢提刑,本朝排名第一的清官,坊间百姓公认的好官,无数闺阁少妇暗恋心仪幻想的对象,遭奸人陷害,身陷囹圄,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楚天涯对这样的千古奇冤不感兴趣不表示愤慨也就罢了,偏偏对所谓的相似之处这样的细微末节抓住不放,简直就是本末倒置黑白不分是非颠倒!真真可恶!
☆、走马上任(一)
叶欢用鼻子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当然有相似之处了,卢提刑与神捕司都是遭人陷害嘛。”
楚天涯心里默默想,话虽不假,可这要也算相似的话,那全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凶案都可以算作相似了。
诸葛神侯道:“陷害卢提刑之人是一枝花吗?”
叶欢连忙道:“正是,那日负责看守潘郡守的本来是我,一枝花用计将我引开,趁看守空虚之际杀人害命,等我发觉中计赶回来时,正好碰到一枝花得逞后逃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楚天涯心说怪不得你这么激动,原来是你擅离职守,卢俊卿替你顶罪,你心怀愧疚所致。
诸葛神侯道:“既然你看清凶手正是一枝花,就说明并非他人假扮,与本案的作案手法还是略有不同的。”
尽管诸葛神侯话说的婉转,叶欢还是一瞬间便听明白了他的真实意思。
诸葛神侯的话其实是反着说的,如果潘世达被杀案与本案的作案手法雷同,那一枝花很有可能不是凶手,而是被他人易容假冒!
如果一枝花果真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他几个月来追捕一枝花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种种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叶欢不禁脸色发白,后背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