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落小雨,雨丝细如针线,打在他的肩头,顾寒州抬眸看向远处,街道狭窄,似一眼望不到底。
可万事终有了结处,正如长街终有尽头一般。
兄弟情谊,何尝不是这般。
今日与宁王决裂,明日,后日,终于一日还是要同皇上走上老路罢了。
长街的尽头一时半会他瞧不见,日子却像是一眼望到头了般。
顾寒州难得感觉疲惫不堪。
“宫中可有消息?”
“还没。”
“又快中秋了。”顾寒州叹气:“横竖都是这几日。”
“主子切莫伤神,即便您猜测全然正确,也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顾寒州冷冷瞥他,踏歌自知失言,堪堪闭上了嘴。
也罢,一切结束之日,至少他能同少女坦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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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意散尽,便至中秋。
崔忠告病有段时日,崔云辞也不得不从江南带着海清妍回来京城。
中秋家宴本就应当团圆,崔云暮打从三日之前便在家中忙忙叨叨,上下都由她打点,不像是要过中秋,反倒是像过年一般。
崔云辞前脚踏进家门,便止不住感慨道:“一个多月不着家,像是不认识了一般。”
“二哥不会是生出去立宅的心思了吧?”崔云暮气鼓鼓地问道:“这可不成,我舍不得嫂子,除非将我也接过去。”
“什么话,我们二人过日子还要避着你不成?”
“崔郎!”
海清妍红着脸,匆匆打断了崔云辞的话。
“光天化日之下,你妹妹可还没有出阁,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和寻常姑娘可不一样,胆子大得狠,平日里那种话本也没少看,几句话又碍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