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州垂下眸子,低声道:“皇兄有何吩咐?”
“如今朕座下的皇子都已成年,前些日子老二还来同朕说,想要娶工部尚书的女儿为妻,要朕给他赐婚。”
顾寒州面色未免,轻笑道:“李小姐才貌双全,也适龄婚配,二殿下既然同她情投意合,岂不是好事一件,臣弟该恭喜二皇子喜得佳人才是。”
“嗯?”
皇上未置可否,反倒语意未尽地哼了一声。
顾寒州心中叹气,又追问道:“皇兄有何顾虑?不知臣弟可否帮皇兄排忧解难?”
“你年岁同他们差不上多少,辈分却长,他们不敢越过你去成亲,便总想拖着,但横竖不是时候,朕逐渐年迈,他们也该有子嗣才是。”
顾寒州愣了愣,宽袍之下的手却攥成了拳。
许久,他才松开手,仍旧是那副笑意,眉头舒展道:“难为几位殿下如此为臣弟着想,只不过,臣弟母妃刚刚去世不久,横竖也不该在这一年间成亲。”
皇上未置可否,一双锐利的眸中在他身上稍作停留,随后便缓慢地将视线重新挪回了猎场之上。
天上飞鸟被羽箭射落,地上跑兔同样被贯穿双腿。
皇上沉默许久,方才又开口:“不是大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
慧太妃的话便就此翻篇。
顾寒州从来明白皇上是凉薄之人,却未想到他竟也要求自己凉薄。
难不成,是因为当初知晓慧太妃行动时,自己曾告诉过皇上此事吗?
顾寒州没有回答,头垂得更低。
皇上见他不答,索性继续道:“罢了,你倒心善,既然想要守孝,今年也已经入秋,很快便要到年关,不愿成亲便罢了,明年朕给你指一门好的亲事。”
“皇兄。”
顾寒州语气难得急切。
“臣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今是说明自己已有心上人之时吗?
显而易见。
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