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
踏歌再度看向顾寒州,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许暗示或是指令。
可是什么也没有。
他没拒绝崔云暮对自己下令,似乎也不打算反驳崔云暮的越俎代庖。
而如今跟在顾寒州的身旁的,似乎也确实是崔云暮更合适些。
踏歌低头道:“是。”
他骑上马,踏雪而去。
直到听不到马蹄声后,崔云暮才上前拉住顾寒州早就已经冰凉的手。
“说与我听,好不好?”
顾寒州垂下眸子,同崔云暮对视。
他未从少女眼中看出丝毫胆怯与退缩。
有一瞬间,顾寒州几乎要承认,在他一厢情愿的几年,以及表明心意的半年间,胆怯地从来都是自己。
“我不想…拖累你。”
“我不怕拖累。”崔云暮仰着脑袋开口:“崔家也不怕,大哥知晓我来救你,还说若有人要害你,崔家也是你的靠山。”
话音未落,崔云暮便被顾寒州抱了个满怀。
“若我是个卑劣之人呢?”
“王爷不是。”崔云暮轻拍着顾寒州的后背,“至少在我眼前不是,人活一辈子,谁也不会是个圣人,对一些人好,必然也会对一些人不好。”
“正如唐白薇瞧我,不也是个卑劣至极的小人吗?”
“你倒是会安慰人。”顾寒州轻笑一声,松开了崔云暮,沉声道:“夜冷天寒,别在荒郊野岭中说话,寻个落脚处再说。”
陈家庄早就已经荒废,他出生那年,这里便已经人迹罕至。
仅仅剩下陈公公与那素未谋面却先走一步的老嬷嬷在这里苟且偷生。
如今又被自己放了一把火,往后恐怕再也不会有这地方了。
只是这里距附近的镇子也不算近,两人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雪地上,谁也未提方才发生的事情。
只有快到驿站时,崔云暮方才打趣地开口道:“王爷的脸受了伤,回去之后该不会要用面具遮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