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的吴侍郎,同大殿下走得很近。”
“吏部。”
顾寒州叹口气道:“这可是个肥差,也难怪顾辞书会这么惦记。”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唐丞相入狱,如今丞相之位空悬,不知陛下的意愿,究竟是让这个位置继续空着,还是要让…”
“若依你所见,什么人更合适坐上那个位置?”
“大抵是…苏公。”
“苏禾为官四十载,公正廉明是不假,可惜年岁太高,到底是活不了几年的,皇兄若想要找人坐稳丞相之位,没必要寻一个只能坐上几年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没必要为长远考虑。”
顾寒州的视线幽幽飘到了孙青身上,冷冷道:“这话若是传出去,够你脑袋掉八次了。”
“臣在王爷面前,只说实话。”
“知道什么了?”
“宫中太医说,陛下的身子,不太好了。”
“不太好了?”
崔云暮听到这话时,竟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
他觉得自己该高兴才是。
半辈子被他欺骗,余下半辈子又要成他手中棋子。
若他死了,自己便得了真正的解脱。
可他若死了,自己又上哪里去寻个一星半点的家人?
顾寒州这辈子没被父母疼爱过,无论皇上出于什么缘由对他好,至少也是他童年间少有的关爱。
若就这般莫名死去…
顾寒州此时此刻,方才明白一件事。
自己可以对那些皇子们眼都不眨地大开杀戒。
却难真正对那坐在皇位上的人,那所谓的罪魁祸首刀刃相向。
到底是自己心软吗?
还是因为自己的骨血,归根究底也是那个男人给的?
顾寒州莫名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尚未痊愈的伤口。
他重整心神,蹙眉道:“不太好了是如何不好,还有多少年?”
孙青闻言,被吓了一跳。
以前若是自己这么说,顾寒州定然要一顿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