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中,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借着小七的身份进店倒是不难,难的是想办法顺理成章地进到后院,还要进到里面的房间。若是库房还好说,但叶库住过的那间主人的居室是肯定不好进的。
江沧也明白唐玉的不容易,可惜他自己还身在圈禁中,不能一直待在外面不回去,不然,贺怀君就得一直留在江府替他打掩护。国舅爷进了江府若是多日未出来,势必会惹人怀疑。
这样想着,江沧只得愧疚地说:
“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怀君那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必须今夜就回江府,待你这边有眉目之后,我会再请那位老前辈助我出府,与你联手刺杀!所以,你务必要提前摸清楚玉器店里的实际构造,这样咱们才能在刺杀时避免有人逃走,给叶库送出消息!”
江沧顿了顿,又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毕竟,静和是一个人在船上,就算沿途渡口会有谍者跟她接头,但也很难在船上帮到她,我们这边必须要万无一失,别给她添麻烦!”
听到江沧这样说,这次却轮到唐玉内疚自责了,他微微低下了头,无奈道:
“舅兄,静和其实不是一个人上的船,谆哥儿也跟着偷跑上去了。之前怕你在圈禁中过度担心,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
“……”
江沧一时哑然——合着他这是把妹妹和外甥一起搭进去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任何人,黄谆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他不跟着上船那才真是奇怪了呢。
江沧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下自己的心绪,最终也只是有些心酸地摇了摇头,苦笑道:
“是谆哥儿自己决定要走我这条路的,咱们做长辈的,谁都拦不住。我被圈禁时,原以为彻底保不住他了,他定会死在叶库手上。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机智,自己想办法逃了出来,既如此,但愿他在船上也能帮上静和一二吧。”
……
京杭大运河,风平浪静。
天气晴好,一派风和日丽,运河两岸绿树成荫,花褪残红之后,小小的青杏挂满枝头。几只燕子绕堤飞舞,碧水清波从两岸人家之间穿过,不同的城池,又是一番不一样的风貌。
二层扶梯下,容颜清丽的“妇人”飞快地把一些值钱的东西塞进衣袖里。一旁的男子却不放心地低声道:
“殿下,我们真的只带银钱吗?不多带些换洗的衣物和吃食吗?”
“你疯了?”
那“妇人”瞪了男人一眼,抱怨道:
“不中用的东西,你也不想想,你把那些行李全都带下船,是怕别人看不出来你要提前离开这艘船吗?咱们只带这些银钱,人家便会觉得咱们只是到渡口买些东西,船开之前便会回来,如此才不会被怀疑!”
“是,属下听您的!可是……”
“又可是什么?”
那男人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咱们提前下船,又人生地不熟的,您不会只带我一个手下吧?万一出了事……”
“怎么,你不想保护我?”
“不不不,属下绝无此意!”
那“妇人”却翻了个白眼,在男人头上狠狠弹了一个脑瓜崩,责备道:
“说你无用你还真是无用!船上只少了你我二人,旁人很难察觉,我若是把自己的手下全都带走,如此大张旗鼓,你是怕大周的细作发现不了我吗?”
三层包间里的曹静和,垂眸望着那扶梯下鬼鬼祟祟的两个人,此刻,她也在飞速地打包着东西。曹守拙忧心忡忡地在一旁问道:
“闺女啊,你非得在这急着下船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都疑神疑鬼多日了,你出这趟远门怕也是有目的的!”
“爹,我要去杀富济贫!”
“啊?”
曹守拙一听,立马来了兴致:
“这种事怎么能不叫上我!你快跟爹说说,你要杀什么人?”
曹静和抬眸看了曹守拙一眼,故作玄虚地低声道:
“是戎狄人呢!”
“什么?”
曹守拙闻言,立刻便慌了:
“你是说……咱这艘船上有戎狄人?”
“那可不,我骗您作甚?”
谁知,曹守拙不仅没有被吓退,反而更加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