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瑜,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和王大哥,我便自己从京城跑出来了!”
侯琬瑜关切地看着江渊,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城楼,耐心地说:
“你伤得那么重,先别急着去清理战场,我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不!你还是别看那些伤口了,我怕吓到你,我们军营里是有军医的!”
侯琬瑜却只摇了摇头,平静地说:
“我若怕,便不会来寻你了!你可能不知,从前在北地,我也是父亲军营里的女医,虽然医术不怎么高明,但这些常见的外伤还是能处理的,我连断肢残骸都见过,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既来此,便不是给你添乱的,我会帮你处理好这里的一切的!”
江渊笑着向侯琬瑜投来一道钦佩的目光,可侯琬瑜却忽然敛了敛笑容,追问道:
“对了,王大哥呢?他在哪?”
她终于还是提起了王真,江渊的心头颤了颤,不禁停下了脚步。看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了?”
“琬瑜。”
江渊歉意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
“王真,已经牺牲了。”
“……”
噩耗到底还是传到了侯琬瑜的耳中。
江渊看着侯琬瑜眼睛里瞬间黯淡下去的光泽,他便知道了,自己此前的猜测是对的,王真在侯琬瑜的心里有着很不一般的分量。
只可惜,侯琬瑜是在宁华公主之后才遇到了王真,就像江渊是在王真之后才遇到侯琬瑜。
世间兰因,总有个先来后到。
在被宁华公主囚禁的那段时日里,江渊看出了王真对宁华公主放不下的执念,也看出了王真对侯琬瑜的欣赏。
侯琬瑜像是北地原野上升起的小太阳,明媚,热烈,她的光芒曾照进过王真冰冷孤寂的心里,但王真感受到温暖的同时,又适可而止地将自己抽离。
侯琬瑜一次次地帮他穿过玉川城,无条件地帮助他把谍报送往中原,虽然那时她都还不知道王真就是谍报组织的一员,但她却说他是丞相的儿子,必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北地。所以她愿意相信他,相信王丞相。
直到有一天,王真终于向侯琬瑜说起自己的亲事,他说他是宁华公主的准驸马,等日后战事结束,他就要回去和公主成亲了。
在侯琬瑜向他表露心迹之前,他选择了及时退后一步,长痛不如短痛,他不能把青春年少的小侯给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