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还和多年前一样无能,遇事只会像鸵鸟一样撅起屁股把头埋进土里,仿佛他不听不看就不用面对一样。殊不知他越是躲着,众人就越会把他当成一个笑柄。
果然,皇上在听到这一切之后,表情顿时僵了僵,他看向一旁的成国公,面色铁青道:
“成国公,这是真的吗?这位回纥的太后,真的是你的前妻?”
成国公听到皇上点自己的名字,吓得顿时一抽抽,他连忙抬起头来,不情不愿地看向戚文,却见戚文也同时向他投来了目光。
那目光太让人眼熟,成国公只和她对视了一眼就吓得收回了目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戚文的眼睛。当年他瞧不起戚文出身江湖,又不满她质子的身份,夫妻感情一直不好,每每发生争执,戚文就是瞪着这双眼睛对他破口大骂的。
哪怕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他依然不敢直视这双眼睛,只立刻重新低下头去,抬袖道:
“陛下,此人确是戚成贤之女戚文!”
一时间,宣室殿众臣竟是一片哗然,大家惊慌不已,议论纷纷:
“这也太过分了!她当初不是死在了曹家吗?怎么又活了?这不是欺君吗?”
“就是啊!当年戚成贤就是跟回纥打的仗,戚成贤叛降,他的女儿却做了回纥可贺敦,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陛下,请陛下彻查此事啊!”
大家的唾沫星子在宣室殿里纷飞,戚文却一动不动地看着端坐在自己正前方的皇上。她甚至能想到,当初父亲被诬陷叛国时,这些人就是这样七嘴八舌地要置父亲于死地的吧。
时隔十八载,他们又再次慷慨激昂地来对待做女儿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国舅爷贺怀君,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既然成国公承认此女乃他前妻,如此说来,这位太后娘娘便是忠信侯江沧与昭华夫人曹静和的生母了。”
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
众臣都以为江沧蒙冤而死了,自然觉得他这个追封的忠信侯意义不凡,再加上昭华夫人曹静和与其夫君唐玉皆有功于社稷,他们这样妄议功臣的母亲,是不是不妥?
就在这时,戚文却忽然双手托起早已写好的奏折,高声道:
“陛下!臣妾要为家父鸣冤!求陛下重新彻查当年之案!”
见她要翻案,众臣中已有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大胆!你这是在质疑先帝吗?”
“先帝所做就一定全是对的吗?他不是连故都长安都丢了吗?”
戚文厉声呵斥了回去,却忽然缓和了语气,冲皇上说:
“臣妾此来汴京,坊间盛传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敢问陛下,您还记得当年先帝下江南时,您是如何在先帝面前维护自己父王的吗?”
灵狐堂吴兴分会的人已经把这位在江南长大的皇帝的成长轨迹摸了个清楚,戚文深知,哪件事最能打动这位年轻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