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听出了嘲讽,脸色不变,道:“世子此番因何征伐我赵国?”
“咨尔赵国,乃我同宗,系出三晋,本永世之好。然,尔宗赵君臣,先间我君臣之义,险坏我魏国基业;后离我父女之情,几夺我世子之位;又毁我手足之礼,挑起嫡庶争衡。是可忍孰不可忍!此间种种,皆乱我魏国根基!本世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且…”依璇感到心口一股抑郁之气喷薄而出,这是魏蓉的,也是她自己的,不由自主地高声道,“征伐列国,成不世之业,固我七国之所愿耳!”
赵铭微微一愣神,随即笑得风情无限:“诚如君言。”她说完,突然抬手一掷,长枪破空,夹杂着撕裂一切的决然与毁灭。
与之相对的,是依璇立刻弯弓而射的那支羽箭。带着魏蓉的怨恨和无奈,带着魏葳的守护和遗憾。那一支承载了万千思绪的羽箭,在众目睽睽之下,插/进了赵铭的胸口。那件轻甲像丝帛一样碎裂开来,鲜艳刺眼的赤红颜色几乎在一瞬间就染透了她的全身。
那颜色,是如此的夺人眼球。
那样的…
妖艳魅惑。
…
随后的事,依璇依昔记得——疯狂涌向魏蓉和她身边稀少的护卫,那不知何时集结而起的,也不知是魏国还是赵国的刺客死士们,与那个本就无辜的少女同归于尽。最终和那位可悲可叹又可恨可惜的赵国储君,一起埋葬在那个只有血腥利益的沙场…
她看到,魏葳,又或者慕容大小姐,站在那辕门之内极目远眺。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挥手想要出兵,又一次一次地颓然沉默。那眼神中的挣扎和迷茫是依璇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
她不知道那复杂的情绪到底是属于魏葳的,还是属于大小姐的。
她更不知道,她心中升起的期待和恐惧,以及那淡淡的失落到底代表了什么。
依璇不明白。
可,她谁都不能说。
…
“依璇?依璇?依璇?你在想什么呢?”依语问道。
“啊!想起了一些旧事。咱们回去吗?天不早了。”依璇回答。
依语看了看半空的太阳和竹林里稀稀疏疏的阳光,点了点头:“好。”
……
“我也想像他们那样,做不同的人,享受不同的人生。”依璇一脸的向往和倾慕,“太姑姑,大小姐这样的真真是英姿飒爽!我喜欢!”
亦润嘴角抽搐地看着妹妹犯花痴,随后道:“您想借着这些光怪陆离的事传达什么,又要隐藏什么呢?”
杨锦故弄玄虚般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再往下讲一个好不好?”
依璇:“好!”
亦润短暂沉思了一会儿:“好啊。”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一封刚拆开的信,只有短短四个字——锦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