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棘手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世家大部分人作恶多端，可却难以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

有的罪证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有的证人收了他们的钱财，被堵住了嘴，不敢吐露实情；

还有的人害怕遭到报复，即便知晓真相，也只能选择沉默，不敢吭声。

文景帝看着朝堂下争吵不休的左右两派官员，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猛地将桌案前的茶杯用力拂到地上。

“砰”的一声，瓷器碎裂声骤然响起，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殿内的争议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了眼碎裂迸溅到地砖上的瓷器碎片，心中一惊，随即低下头，做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

整个朝堂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文景帝脸色阴沉，双手用力握紧了扶手上的龙首，怒声道：“朕的朝堂是菜市场吗？诸公难道都是市井上那等只知口水之争的长舌妇吗？”

满朝文武纷纷跪地，齐声请罪。

“陛下息怒，臣等失仪。”

嘴上虽说着失仪，可大部分朝臣面上都没有露出半点真心悔过的意思，只是迫于帝王的威严，做做样子罢了。

文景帝看着这些人，心里的怒火更甚。

他余怒未消，目光冷峻地在群臣间逡巡。

这时，一名突然官员上前几步，“皇上，臣有本启奏。”

说话之人是御史宋禀直。

见他站出来，朝中众臣神色微变。

文景帝目光落在宋禀直身上，神色稍缓，沉声道：“宋爱卿，有何事但说无妨。”

宋禀直深吸一口气，撩袍跪地，声音沉稳却带着几分愤慨：“陛下，臣弹劾右相李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