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萝拉刚刚洗过澡。
她的发热期终于过去,在足够多的冰镇下,萝拉控制住自己,避免被其他的alpha标记。
奥莉明显更亲近萝拉,她晚上睡不着,抱着枕头、卷着被子过来找萝拉,和以前在官邸中一样,萝拉帮奥莉把她金色的头发梳通,给她念童话故事。
奥莉是在组织在逃难时候诞生的,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没有医生没有干净的纱布,几个男人自发地用油布撑起一片可以遮蔽的空地,她的母亲为了生她险些耗尽力气,而因为缺氧,奥莉从小发育迟缓,有一些痴傻。
她不知道自己父母的过去,她的大脑很简单,不允许她去思考这些东西。
奥莉问萝拉:“难道你不想永远这样吗?和我一起,永远在这里快乐地生活。”
萝拉耐心地告诉她:“这样的生活不算快乐,奥莉,你认为这样就够了吗?”
奥莉茫然问:“什么?”
“快乐的生活,是你能够想去哪里就去哪儿。不用被餐厅、商场、图书馆拒绝入内,可以去学校读书,可以选择喜欢的工作,”萝拉将奥莉脸颊旁的头发轻轻梳开,“而不是像宠物一样被圈养,驯化,一辈子只能仰人鼻息,依靠别人的喜好生活。”
奥莉将脸贴在萝拉的腿上:“萝拉,你讲的好复杂……我听不懂。”
她打了个哈欠。
萝拉捏了捏她:“没关系,听懂的人在为这个目标努力。”
萝拉发现生活在这里的阿斯蒂族人更幸福,也更加没有攻击性。
他们就像是已经被驯化后的野兽,将萨列里家族成员视作自己需要效忠的主人。
——为什么要反抗呢?
——萨列里家族给予我们舒服的被子、轻松的工作、美味的食物。
——我们不应该为此感激吗?
提起外面生活的那些阿斯蒂族人时,他们会因为族人的悲惨遭遇而流下热泪;泪水被擦掉之后,他们仍旧会若无其事地谈笑,庆幸自己运气佳,能够生活在萨列里家族的别墅中,不必像那些可怜人一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氛围中生活了整整一个月,萝拉的心情并没有变好。
她也没有能够接触到凯撒的机会。
至于如今的条律、法规……
阿斯蒂族人目前的生活状况,萝拉对此一无所知。
她每天努力吃饭,和新交的朋友聊天,读书,在有限的范围内散步,用脚、手和眼睛一点点熟悉着这个城堡的一切。
和无数前仆后继、奋不顾身的族人一样,安静地等待捕捉划破天空的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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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抑制药物正在紧急研发中。
因为长时间接受抑制药物的注射,凯撒体内竟然产生相对应的顽强抗体。
实验室中的研究人员对提取出来的血液做检测,吃惊地发现,现有的所有高强度抑制品对此都毫无作用。
凯撒的身体在排斥着药物。
“……我认为您应该寻找一位合适的omega,哥哥,”艾米莉亚脖子上贴着含有抑制药物的贴,优雅地品尝着下午茶,“毕竟您的理智将会严重影响帝国的政策。”
她现在正在发热期,好在并没有哥哥那样的糟糕反应,只需要小巧的抑制药物就能将那些躁动不安压制下去。
现在在贵族间流行另一种小巧的抑制贴,上面有着无数微小的针,只要贴在脖子上,就能够接受皮贴里药物的注射。
凯撒说:“我目前不想踏入婚姻的陷阱。”
这是难得的休假日,萨列里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喝下午茶。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到卷起,远处的花镜若隐若现。
腹水草白色尖尖花穗已然盛开,晚香玉气味逐渐浓郁,松果菊和兔尾草互相交映,如此多洁白、奶白色的花朵或高或矮排开,错落有致,被风吹起轻轻摇曳。
萨列里夫人手指撑着额头,她温柔地说:“或许可以寻找一位能够临时帮助你的女孩?”
她是标准的贵族小姐,美丽,高雅,说话时候的语气不紧不慢。
凯撒说:“这样不公平。”
他平静地说:“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去强行标记一个无辜的人。”
易感期的痛苦比凯撒设想中要糟糕。
他之前就险些强行、永久标记了萝拉。
萨列里先生说:“国家的安危比个人更重要。”
他的脸颊曾经在战争中受过伤,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眼角一直划到唇边,破坏了容貌。
也因为此,许多人都不敢和萨列里先生长时间对视。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严酷的魔鬼。
这样说着,他眯着眼睛,看向外面美丽的庭院。
“这些阿斯蒂族人真不错,”萨列里端起来红茶,品尝一口,才慢慢地说,“这个种族在艺术上具备着令人惊叹的天赋。”
下午茶结束之后,凯撒再度拒绝了母亲委婉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