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府的大门开了。
陈皮猛地抬头,所有负面情绪瞬间消失。
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惊喜:“师——”
戛然而止。
以岁撑着一把绘着海棠的油纸伞,慢慢走下台阶。
他停在浑身脏污的陈皮面前,伞沿遮住了天空落下来的雨,低头看他。
陈皮能闻得见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儿,他知道最近以岁一直在被师傅逼着喝药。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以岁这小崽子,竟然舔了那有毒的玉屑,确定它的毒性。
陈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冷冷道:“来看笑话?”
他身上自己划出来的伤口,早就被雨水泡的发白,跟他此时的脸色一样白。
再跪下去,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要大病一场的。
以岁:“师父不会见你了。”
陈皮沉默,然后吐出一个字:“滚。”
他不动,以岁也没动,陈皮不耐烦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以岁转了转手中的伞,伞沿的玉珠溅了出去,在空中形成好看的弧线,他盯着虚空某处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陈皮。”
“我想吃糖葫芦了。”
陈皮掀起眼皮。
以岁就这样低头看他。
片刻后,陈皮动了动膝盖,手撑着地面,花费许久,勉强站了起来。
以岁:“听说那家换了店面,我不知道在哪,你送我过去吧。”
他将伞递给了陈皮,还给对方看了看自己练字绑沙袋磨红的手腕,表示自己不想拿伞,太累。
陈皮手腕上还有划出来的伤,可比那磨出来的红痕严重多了,他冷笑说:“娇气。”
到底是把伞接了。
他经常被以岁气得跳脚,对他的容忍度不断增加,加上这几年潜移默化里被指使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人一路往城东右手边刘记铺子走去。
陈皮走得慢,膝盖还没缓过来,加上失血,大脑有些浑噩。
以岁瞥了他一眼,放慢了脚步。
走到刘记铺子的时候,天擦黑了,他停下来,对着陈皮摊开手。
陈皮甩甩头,慢半拍说:“什么?”
以岁:“我没带钱。”
陈皮:“……”
他想起什么,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什么:“你还想花我的钱?现在我们可没关系了。”
以岁:“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