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追上去,生怕奶奶一时又发病,或者怕自己拖累我,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和顾容声的婚事。
车上,三人都是沉默。
顾容声将车开到顾家祖坟,也就是这蛇形宝穴的七寸,当年血顶黑蛇从地里翻涌而出的地方。
现在修了高耸的围墙,还有专人看守。
顾容声礼貌的请奶奶下车,瞥了我一眼道:“行云先在车上等吧。”
我没理他,跟着奶奶下车,想和她说句话,别和爷爷一样被顾家给骗了。
却发现,奶奶满脸愁容,眼带悲切的看着高耸围墙里面。
我连叫了几句,才回过神来。
双唇紧抿,却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看着我道:“你在外面等着。”
奶奶生性坚韧,丧子丧夫,那般发癔症,清醒过来时,虽然痛苦,却从来没有露过这般神情。
只有当年,她寻不到龙皮,以为我躲不过那年春雷时。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狠心逼问。
等他们进去,摸了摸锁骨,转身往柳爹那边走。
从为我躲岁避雷后,柳爹仅剩半截残桩,可二十多年过去了,却并没有腐败,一直挺立。
奶奶带着我,在残桩旁边用石块砌了祭坛,立了石碑,免得被别人以为是枯桩给砍了。
我蹲在祭坛边,一手拔着杂草,一手探进衣领,摸着锁骨,低声唤着:“蛇爹,你在吗?”
在灵堂时,人多眼杂,我连和他对话都不敢。
这里是我们初遇的地方,而且没有外人,至少得问下他,蛇葬和那血顶黑蛇是怎么回事。
可连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动静。
就在我以为他不在,正烦躁着用力搓着锁骨时。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扣住了我指根:“掌心还有伤口,这么乱来,手不想要了?”
我忙闻声看去。
那张记忆中,在雷电中,黑发濡湿的脸,近在眼前。
玉冠束发,剑眉微蹙,双目轻垂。
一手扣住我指根,一手轻轻滑过掌心被钢尺划出来的伤口。
他指尖微凉,滑过伤口时,似痒似酥,又带着微微痛意。
配上那张不太真实的脸,让我不由的愣了神,心头居然荡过丝丝涟漪。
随着他指腹滑动,一缕缕水汽凝聚,伤口缓缓愈合。
他复又牵起另一只手:“你奶奶和顾家的意思,怕是让你和顾容声成婚,以最快的速度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