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首歌的时间,下一首正好播着毛阿敏的《相思》,她也不知道听到哪句,扣动了心弦。

将那件厚重的黑毛斗篷一扯,坐在两个座位中间。

背上的花枝,差点弹我脸上。

这才幽幽地道:“我叫秦弦意。这花是纹的!”

就算是顾容音嘴里那个,鬼纹苏家的家主苏绣,也没有纹身成真的本事吧?

我侧开身子,打量着这玫瑰花。

苏秦轻扣了扣车窗,示意她接着说。

秦弦意似乎沉吸了口气,这才道:“我是从大山里跑出来的。”

“呵!”说到这个,她自己倒又笑了:“我妈是被拐进去的,她是个大学生,我这名字就是她取的,很好听,是吧?”

闻弦歌而知雅意,更何况她又姓“秦”。

确实是个好名字。

“我这名字,都说取得好。我记得小时候,她对我也很好。会教我读书写字,跟我讲故事。”

“所以买家就放松了警惕,没有再时时刻刻盯着她,让她瘸着打断的腿去镇上。然后,她就找机会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那里是深山,女孩子都读不到初中毕业,就要嫁人的。我名字好啊……”秦弦意又幽幽的感慨了一声。

苦笑道:“加上成绩也还行,我初中老师认为我该走出去。可家里不肯,我男朋友……”

听着歌词,秦弦意呼了口气道:“他是我初中同学,很喜欢我,就带我逃了出来,说带我去找我妈。”

“她是大学生,又逃出来了,肯定找到自己家了,让她供我读书了。”

“可我连她叫什么名字,是哪的,都不知道,也没有她的照片,从哪里找起。”

“我们两个没钱没身份证,差点饿死就算了,我还差点……”秦弦意说到这里,又呵笑了一声:“我一个卖的,说这个有点矫情!”

“后来,他就在工地打零工养活我们俩。那会小啊,别人一天赚四五百,他累死累活就一两百。”

“可他发了钱,都会给我,让我存着,说让我再等一年,他一年就给我赚够学费,我就可以读书了。”

“等我读了书,有了出息。我再登报找她,或是上寻亲节目,秦弦意这个名字,这么好,我妈肯定会记得的。”

“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哪有这么好过。可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