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天性,谁会去笑?”艳阳一头说着,一头抬眼看了一眼香儿。
香儿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起了一阵悲酸:自已还未出生,父亲便离世,尚在幼时,母亲又撒手而去。已经不记得母亲长的样子,更不可能有依着母亲撒娇的福气。如此母慈子孝,应该是天下最美的图画,想着泪雾不觉浮起,湿了眼框。“公子说的对,母子天性,母慈子孝,别人只会羡慕,谁会笑话?”说到后来,已经语带哽咽。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夏归雁忙掏出帕子为香儿试去泪水,香儿勉强笑道:“多谢谢雁姑姑 ,坞主公子莫怪,原是小女看到坞主与公子天伦之乐,想到我母亲……小女母亲早逝,我都不知道她长的样子……”
“唉,没娘的孩子总是可怜的孩子!父亲在又能如何?”银月一声感慨。
这感慨却让香儿一惊之下,眼泪猛然刹住:不好!听说当时王爷之所以要放公主走,也是因为公主借孩子小,不放心交给父亲。那么现在,公主看来还是对王爷并未放心,这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要是这样,她应该还是不甘让王子回到王爷身边。
想到这儿试了试泪,“其实小女父亲待我极好,他为了小女再未婚娶,把小女当男孩子一样教养……天下慈母固然很多,甘为孺子牛的父亲也不会少。且父亲可能还会为子……女考虑更多。”
“是因为香儿姑娘你碰到了好父亲才会这样说,”夏归雁不以为然地接了话题:“也是你们家并不是大户,你瞧瞧那些大户人家,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不说,今儿恩爱,明儿便仍在脑后。娘家有势力,还能撑着当个守寡的夫人,娘家没势力,连个下人都敢给你脸子看……生下孩子也是一样,就是亲亲生生的孩子,那母亲得宠的与不得宠的区别就大了去……”
“归雁!”坞主皱了眉:“给这些小孩子们说这些做什么?”
“主子……”夏归雁委曲地撇了撇嘴,:“我说的可是实在话,让小孩子们早早知这人情险恶也未必便是不好。”
“好了,现在说你一句,你都能顶回十句了。”银月摇摇头,口气柔和,:“算了,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咱们是这登高看远,赏这秋色的。在这里巧遇了艳阳、香儿,也是高兴的事。人多热闹,大家就开开心心地,别说那些扫兴的事情。”
“这,是我的不是了。坞主近日操劳,这会子好容易得了空出来透透气,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夏归雁笑着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银月微笑摇头,惬意的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用手摸了摸脖子:“刚才上山上的急些,失了汗,这会子倒是有些渴了。艳阳,可带得茶来。”
“母亲想渴茶了吗?儿子这会子也有些口渴,这个好办。”艳阳潇洒地转身就冷了声音:“雪夜,你下去到听雨轩那儿取茶水来……”
“罢了,取了茶水也半凉不热的没有意思……再住上走有一眼上好的泉水,正好可做烹茶之用。这样吧,雪夜,你就取了烹茶用的小火炉子,和一些相应的茶器,用具,应该取什么你自个也知道吧?”银月眼睛看着四周枫林,淡淡地说。
“诺,下奴知道。”雪夜伏地叩了一个头,挣扎地站了起来。
“手脚利索点儿!如路上偷懒,小心你的皮!”银月依旧冷淡。
“诺!”雪夜垂头恭谨答应,然后转身快步下山,几是一路狂奔。
香儿眼见雪夜如此奔命,暗暗为他叹息:身有内伤,刚才又受了拳脚,将会气血不畅,应该做的事是尽快静坐调息。这样快速奔跑于身体是大为有害……
那边小四小六已经将亭里几个石头凳子收拾干净,艳阳、香儿、夏归雁也就分头坐了。正好都围在银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