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的哄的夏归雁开开心心地送了香儿出了回思堂,香儿回到小院,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香儿知道李芳姑正在屋里等她。香儿也想尽快将计划说给李芳姑,也让她知道她的潜伏期明日就结束了,她明日就可以跟着自个,跟着小王爷回到夏州,路上顺利的话,半个月就可以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儿子了……
走了两步看到那高高的刑房后墙,猛然站住:雪夜,从山上分手到现在就一直没见到雪夜,他回来没有?伤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脚步已经穿过小门,向刑房走去。
一接近刑房院子香儿就觉得全身不舒服,她停在刑房院中,看着那高高耸立的刑房,那青色的冰冷石块,那斑驳的青苔,那令人可凝的块块暗红,都让人感到不快。院中还有一棵歪脖子柳树,已经枯了大半,半死不活地杵在那儿,诉说着凄凉。
刑房两扇大门俱开着,香儿直觉地知道雪夜并未回来,如果他在,这时候应该是在这院里,还不是在那个恐怖的刑室内。正思量中,感觉而不是听到不远处有人来,连忙避在了那棵歪脖子柳树下。
藏好了身子,脚步声已经传了过来,是赤脚轻轻的扑扑声,是雪夜。
香儿透过树干上一个小小的空洞可以看到原本强打精神的挺胸拔背的雪夜,进了院子猝然懈怠下来,他脚下一个趔趄,忙伸手扶住墙,然后竟然踉踉跄跄地向柳树奔来,香儿吓了一跳,忽忙屏住了呼吸,将身子又往树后缩了缩。
看到树干后露出小半个背影,雪夜身体直接顺着树干溜了下去。香儿看到雪夜背对着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偷偷将头侧出一点儿,看看他在做什么。
见雪夜的头靠在树干上,怕冷似的抱紧了蜷缩的膝盖,然后就这样一动不动面向夕阳残照的方向,香儿认定是看远处将落的夕阳。
艳阳晚照,如火如血,香儿在柳树后看到他大半个背影都浴在残阳中,夕阳将他的背影的拖出,与香儿悄然露出树背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香儿慢慢地看着他被夕阳渡了金边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是那样的孤独无助。香儿暗自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正欲在他肩上拍一巴掌,却发现他原本静如岩石的双肩开始抖动起来。
香儿讶然扬了扬眉,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眼见雪夜的双肩越发哆嗦的厉害,他□在处的肌肉也慢慢绷紧,听得他口中喃喃颤抖地说出了两个字:“父亲!”
“父亲?”香儿皱了皱眉毛,不敢确定。雪夜,这个一无所有的奴隶是在叫父亲吗?
“父亲……爹爹!”雪夜声音又大了点,听在香儿耳中,竟饱含了对父亲无比的爱与思念!他,不是无父无母的奴隶吗?他居然在思念父亲?!香儿震惊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略修改,下章过会发出。
将别坞堡,临行赠灵药
香儿听得在夕阳中剧烈颤抖的雪夜口中轻柔地叫出了:父亲!爹爹!在香儿的不解与惊愕中,雪夜又用嘶哑的声音叫出:“娘……亲……”两个字。然后,他猛然将头埋在膝盖上,肩膀从抖动哆嗦变为抽搐。
他在:哭泣?对,是在哭泣。他的肩膀轻轻抽搐着,虽然听不到抽泣的声音,但香儿知道他在哭泣。这个在香儿眼皮下受了那么多苛责虐待都未流一滴眼泪,让香儿几乎觉得他只是一个没有血肉的玩偶,此时居然在悄悄地流泪。
此时将落的艳阳更显出妖异的红色,耀在他低垂散乱在风中的头发上,给他渡上了淡淡的光晕,却使得他更加孤独无助。
香儿没来由的眼睛中也浮浮起了泪雾。原来,他是在思念他的自己父母……他也会如寻常人一样的思念自己的父母……奴隶,再卑再贱也仍是人生父母养的啊!
香儿咬了咬唇,又伸出手去拍雪夜的肩头,却摇摇头停滞在空中犹豫不决。此时听到一声压抑已久的哭声:如一只孤独受伤的狼在嚎叫。虽只一声,却足以让人动容,香儿摇摇头,将要流出泪咽了回去,伸出的手终于拍上雪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