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什么。我何必管你。”
马车猛然停住,香儿又是一闪,差点又飞下车去。“你,做什么?”
雪夜手里紧握着缰绳,转过了头,眼睛直视香儿:“如果我发现姑娘真的不利于万夏坞,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阻止姑娘!
那神色凛然,无私无惧,香儿居然瑟缩了一下。她睁大眼睛,回视向雪夜。
雪夜的瞳孔微一收缩,并不避开,仍然直视香儿,目光中透出的是仁义、勇猛、坚韧、傲然、威武。香儿想起这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几天路上挡车后与他同车时他也是这样一付类似表情,只是,今天,他表现的更加强烈,更加的肆无忌惮。
这,是一个奴隶?这是一个怎样的奴隶?忠义、勇猛、坚毅、顽强……这是一个奴隶应该拥有的品格……不,这不只是奴隶,应该是一个堂堂男儿需要拥有的品格!就如同夏凉王爷。
雪夜虽然没有收回注视香儿的目光,但握拳缰绳的手已经握得发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礼到极处,按万夏坞的规矩,他如此身份之人,对人无礼,便是被打死了也是应该。那么,这个小姑娘,这个有那么多疑点的小姑娘,会怎么待他?
愤怒并没有来临,那小姑娘忽然看着他笑了,那是如春风一般温暖和煦的笑,带着包容理解与宽厚。雪夜的心猛然被这阵温暖冲击的又酸又涩,手指禁不住地轻轻颤抖:这样的笑容在小姑娘脸上已经出现过许多次,每一次都能让他感到震颤。已经不记得除了这小姑娘还有谁对自己有过笑容,早以习惯了被人呵斥、打骂早已经明白自己是命中注定得不到半分关爱。对于这些,他早就已经接受,心里已经没有了不甘。可是,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她居然对他露出了如此温和纯美的笑容,就如同对一个……对一个人一样。也是这个小姑娘如此的笑容让第一次让他有了自己还是个人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知道自己能抗得了那永无止尽的打骂虐待,却不能抵住她微微一笑。
看着雪夜逃似的收敛眼神转过脸去,香儿笑出了声:“怎么不与我相瞪了,我还没玩够呢,记得小时候与哥哥玩‘不许动’时……喂,这‘不许动’你玩过没有?就是两个人站在对面,一直凝视对方的眼神,如果谁先眨了眼睛或者谁先动,便是输了,赢者要刮他的鼻子。我哥哥的眼神那是很厉害的当然厉害,否则,怎么当皇上可是偏偏搞得眼睛流泪都瞪不过我,有一会让我一连刮了几十个鼻子,连鼻子上的油皮都刮下了一层……”香儿沉浸在对童年往事的回忆中,眼眸兴奋的放出光彩。
初看到雪夜的嘴角向上扬着,也露出笑容,可是猛然间他眉头蹙起,抖了下缰绳,冷然道:“姑娘还有个哥哥?”
香儿一怔,才知自己又说错了话,怎么在这个奴隶面前总是口无遮拦,生生地又将把柄住他那里送,可是,偏偏心里又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莫非,莫非在内心深处就知他不会出卖自己?
香儿只一愣神,又马上回眸笑道:“你又是疑我历不明?喂,就是我在你主子面前说我是个孤女,我就不许有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就不许有邻家的四五六七八哥?唉,算了。我就好心给你个心安吧。我真的对万夏坞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反过来如果你家主人有事,我还会全力帮他们,要不要我立一个誓出来。”
立誓的话一说出口,香儿十分后悔:我是来接小王爷回王府的,自然对小王爷没有丝毫恶意。可是,我对他的主人银月呢?如果她阻止小王爷归府行动,我对她会不会有恶意?那可不敢保证。而这个奴隶,他认银月为主人,他的忠心应该以银月为主,如果我真的要对银月不利,他会不会真的会对我出手?
雪夜那知她心里这乱七八糟的想头,紧握马缰的手轻轻松开,“我只是下贱之奴,不配让姑娘立誓。”
香儿听他虽然没有说信了她的话,但语气表情中已经没了敌意,便放心的靠在车厢上,:“这样就对了,反正你现在疑我也没有什么用处,咱们走着看就是了。”
香儿双手枕于脑后,悠然地斜斜倚在车厢上。斜觑着雪夜僵直的背,忽得开心起来。口中轻轻哼起小曲,歌声虽低而清越,悦耳动听。在香儿的歌声里,雪夜缓缓放松,眯了眼睛,唇边漾出微笑。
小半个时辰之后,车到宁远城。
进了永宁城门就看到一个流浪汉正倚在城门边上晒太阳,看到进来的马车就靠上去笑嘻嘻地说几句吉祥话,讨几个闲钱。
香儿一眼认出这人是王爷心腹,夏凉都督赵守义,他也来了?是什么时候到的?看来王爷此次是事在必得!看到赵守义香儿便明白永宁城中已经做好了迎接王子的准备。遗憾地摇摇头,又点头笑了:这落霞、紫烟也真想得出来,让这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赵将军在这城门口当了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