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素净纤细的手搭在棋盘上,是香儿。她将棋盘从雪夜高举的双臂中取下,不动声色地放在案头之上,笑道:“小女迫不急待地想知老爷破解之法!”
高秀峰有些错愕地看香儿径直从雪夜手中取走棋盘,等听到她清和语音,不觉扬了扬眉毛:“姑娘知我已得破解之法?”
“小女见老爹忽然眉目开阔,想来如此。”
“哈哈……虽是想到一法,也未必能解,不过可以一试!雪夜还不起来!”
雪夜一只手撑了地,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一站起,香儿就看到他原本一直青紫的膝盖几道已呈紫黑的鲜血蜿蜓流下。他躬身站在那儿,双腿瑟瑟打抖。
高秀峰眼睛一直盯着棋盘,他冷声吩咐:“你将白子摆上一粒。”
雪夜抬起冷汗淋淋的脸,惊异地扬了扬眉毛,却很快是垂下眼帘:“诺!”
蹒跚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一粒白子。看着棋盘想了一想,将白棋轻轻放下。又后退一步,垂手恭立。
香儿笑道:“妙极!”随伸手将死了的白子拿出,棋局顿时开阔。
香儿拈起白棋轻轻落下,高秀峰脸上已经布满了微笑,拿起黑子迎了上去。一来二住,两人过了十几手。高秀峰这才想起香儿还站着。笑道:“我竟是糊涂了,那里有让棋友站着下棋的道理,姑娘请坐!”转眼对雪夜冷了脸:“还不给姑娘看坐!”
雪夜急忙上前将高秀峰下首的高脚凳拉出,躬腰作出请的手势。
香儿大大方方落坐:“老爷棋技高超,小女学习了。小女可是宁愿站立相陪的。”说话间,手中的棋子并不停止,竟是越下越快。
忽听门外有人侍卫叫门:“老爷,刘大总管求见!”
高秀峰头也不抬:“进来!”
门轴一响,刘大总管刘保义走了进来。
刘保义三十五六岁,虽五短的身材,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看来精明干练。他圆脸细眼,薄薄的嘴唇,不言语不笑也让人觉得他带着三分笑,香儿扭头看到的就是他这三分笑颜。
香儿知这刘保义是夏归雁的丈夫,从“刘家坞堡”到“万夏坞”已经三代为这坞堡管家,在坞堡中的权势仅次于主人家。甚至于对这老爷,他也有奴大欺主的可能性。
刘保义是万夏坞大管家,总管坞堡事宜。香儿是独立的内厨房管事,所以两人也只是照过一面,并未打过交道。
刘保义进屋看了一眼垂道恭立的雪夜,又看了一眼香儿,香儿不动声色地侧身微微颔首,刘保义点点头,转眸向高秀峰笑道招呼:“老爷!”
“有什么事待我下完这盘棋再说!”高秀峰含笑专心看着棋盘,看也未看刘保义一眼。
刘保义天生三分笑的脸有了瞬间的阴沉。
香儿已经站了起来,笑道:“刘大总管找老爷当是有要事,老爷先办完了再下棋也不迟,反正棋盘就在这里,又跑他不掉。”
高秀峰这才抬了头,转身看向刘保义:“保义,这么晚了,还来这里,真还有要事不成?”
“想着老爷还未歇着,一来看看这书房还少什么不,属下着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