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舞着拳头,在雪夜眼前晃着,可是,看看到处的青紫找不到可以下拳头的地方,只挥了几下又无奈地放下。只一双大眼睛恨恨盯着雪夜。
雪夜却如已经挨了重拳,身子晃了晃,眼睛躲闪地看向别处,咬咬唇,冷声道:“姑娘即在坞堡内,做好厨房份内的事就是了,别的事与姑娘无关,姑娘原不该问!”
香儿头仰向天空,准备击向雪夜的拳头使劲打上自己的额头,“天那,天那,我这遇到的是什么人啊!”
打完了额头,却如想起了什么,慢慢笑了起来,他促狭着盯着雪夜,“你太小瞧本姑娘啦……你以为本姑娘想通过你一个臭奴隶知道什么?嘻嘻,原本我的确不知这梅花庄是什么地方,以为只是这坞堡之中一处平常地方而已,也只是随口问问,不想从你的表情知道这庄子绝非普通庄子,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否则,你也不会是这付表情……本姑娘说的是也不是?嘿嘿,这算不算你这臭奴隶告诉我这外人你坞堡主人老爷的隐密呢?”
雪夜眉心一皱,握了握拳头,眼见是被香儿拿了短处,香儿还未及得意,他猛然回眸与香儿对视。眸中是满是探究、怀疑,还有其它说不出的复杂东西。他嘴角上弯,带起讥讽的困难轻笑来:“姑娘不必拿这话挤兑我……不论姑娘想知道不想知道什么,姑娘在雪夜眼中都是行迹可疑之人……所以还是请姑娘小心为是,免得……免得出不了万夏坞!”
香儿脸上的笑容倏尔收起,她一提裙摆,大步住山下走:“我真是吃了失心疯了,与你这下贱不知好歹的臭奴隶一般见识!你不必送我,我也不敢劳你相送。受不起!你就去你那‘梅花庄’,为你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主人们效命去吧!”
香儿负气走出一段路,猛一回头,鼻尖又差点撞上雪夜的胸膛上,雪夜急急移了身子,才让她娇翘的鼻子免遭另一次碰撞。
香儿拧着眉头,立着眼睛,一手指着雪夜:“你,死奴隶,臭奴隶!你干嘛跟着我?还跟的这么紧?你滚,我不要你跟着!”
雪夜静静地看着香儿,沉声恭谨言道:“下奴是奉了老爷之命送姑娘回去,老爷并没有取消指令,所以,即使姑娘不喜,下奴也不能回去。”
“老爷?哼,前面是主人,小主人,这会子又是老爷,你可真够贱的!”
雪夜眼睑猛然收缩轻颤,却扬了扬嘴角,云淡风轻地笑了,他眼眸看向无尽的苍穹:“姑娘不是早就知道:我,本就是这坞堡最下贱的奴隶。”
香儿觉得嗓子里噎了一下,跺了跺脚,不再理睬雪夜,自顾自地下山。
一直到了回思院中,雪夜还没有止步的意思,香儿心道:还真押解我回厨房不成?回头瞪了雪夜一眼,触到雪夜显出了疲倦的苍白失血的脸,顿时又有了几分同情。
这奴隶昨夜应该一夜未眠,再加上淋雨伤痛高热,本就是身体虚弱体力透支在万夏亭那儿又被那老爷又踹又打,伤了肺经。虽然说已经运气疗伤,但毕竟时间短,又未用药,只怕治的并不彻底。而老爷又叫他去暗庄,那暗庄既是演武之地,那这暗庄之行怕也不会好受。
眼前闪过昨夜黑暗中:“姑娘,那石壁湿冷,当心生病。”
“你不会死!有我在不许你死!!”
“姑娘多想了,下奴没有什么不堪的意思。姑娘说过奴隶只是器物,既然是器物又有什么男女之别?姑娘今日权且当下奴是个取暖器物即可。明日雨停,姑娘如果想将下奴当个出气物器,也由着姑娘。”
这个雪夜其实一直一直都是对她恩有义,而她却总是为他说的一二句话莫名其妙地生气,莫名其妙地伤害于他,又是何苦?
香儿心中忽觉无比的忧伤,一言不发地回了厨院。雪夜一直送到厨院,院里小云、王婆子围了上来。王婆子关切地问:“姑娘,昨夜去了那里?怎么没瞧见姑娘?”
香儿脸上带了温暖无邪的笑,“奶奶知道我回来就是了,这万夏坞这么大,我那儿不能待上一夜啊。”
王婆子尴尬地陪了笑:“是老婆子多嘴了,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香儿和笑越发的柔和:“香儿知奶奶是替姑姑为我操着一份心,感激都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只是我已经是这内厨总管,需要做什么事自个自有分寸。”
“是,老婆子知道了!”王婆子越发的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