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改,总觉得雪夜能说出:“老爷,您会上天堂吗?”有点不太现实,
只有这样吧,辱极父亲,雪夜才能激愤说出这样的话……汗……再改下去就别写了!
矫枉过正,思量悔当迟
雪夜已经平静无波的脸又现痛楚,他双拳慢慢握紧,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颤动,他缓缓起身,重新恭敬跪下,一如住常:“老爷……庄主。下奴不会,绝不会欺主……负主,更不会弑主……下奴雪夜、影士十九,宁愿杀了自己也……不会伤您伤主人半分!您也对……也对下奴好过啊老爷!您,真的对下奴好过……如果不是您关照教养下奴,下奴……不知能否活到现在。就是勉强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可是,老爷……您如何处罚下奴都可,梅三他是无辜的啊!老爷,一向体恤下情,从不乱伤无辜。只为了下奴,只为了下奴……老爷,您……何苦……”
“我,何苦?”我就是当下地狱,也容不得你来教训我!高秀峰大步奔到壁角一水桶边,取出一根浸泡在里边的花梨木刑板。刑板不长,不足三尺,四根手指的宽度。掂在手中沉重的令人心悸。
雪夜淡然地看着刑板,未做任何准备。“啪!”一板子已经重重击在背部,一下子将他打趴在地。紧接着,一板子落在臀部,未等他充分感受这两板的威力,第三板第四板一板板接连打下,每一下都痛到骨头里。雪夜额上青筋突突磞跳,汗水一滴滴汇集成线,转瞬湿透了地下青石。他闭上眼睛,唇边却绽出若有若无的微笑。很快,鲜血从臀部青衣中渗出,板子的起落间带起朦朦血雾。高秀峰疯狂挥动板子的手臂只犹豫了一瞬,又一下重重地落在雪夜大腿上。
雪夜终于禁不住发一声低低的呻吟,身子仍不住蜷缩起来,忙用一只手扶了地,一只手捏成拳头,颤抖着塞住自己的嘴巴。
高秀峰抬起的板子停了停,语气中带了讥诮。“混帐东西,这几板子就撑不住了?为奴竟敢忤逆呵斥主人?!别说刑罚于你,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雪夜战粟之下,爆发似的支起身子,猛一仰头间汗水湿濡的脸直直逼入高秀峰的心头,他将口中拳头取下,一缕鲜血连绵不绝地自他口中流出,他喘息着,:“您是……老爷……下奴不敢……下奴并不畏死……老爷欲留下奴性命,如何处罚,下奴,会承受……请,老爷,继续……”
高秀峰执着板子的手开始颤抖:完了,真的是矫枉过正。雪夜:你不怕死,不怕刑……我以后要怎么才能掌控于你?你现在跪在这儿,是不是只不过因为你以为自己就是下贱的奴隶,而我……曾对你好。你其实曾视我如师如父……雪夜,我,在让你身心皆损的时候其实也是伤了你对我的如师如父的情感不是吗?如果这份情感消失殆尽,我能控制得了你吗?
可怕的是:如果你知道真相,你会怎么样?香儿会怎么样?
高秀峰闭了闭眼睛,感觉到自己这次是真的错了,挫败感如此强烈地注入心头:一个词不断地响在耳边:矫枉过正!是,是矫枉过正!
那么,何以自处?心中忽然涌上杀意:真正解决问题之道,应该是:杀了……你!银月,先不管你是否会恨我,我也是想让你解脱!雪夜,也许在你一出生时就应该杀了你!
目光一凛,手中的板子高高举了起来,对上雪夜的背心。
猛地,一串银铃声响在刑室之内。高秀峰吃了一惊,杀意被猛然打散。他愣了愣神,收起刑板。大步走到门边,拉动一截绳索,:“何事?”
“禀庄主,射鹰堡特使到了,在万梅阁候见!”洞壁顶传来清晰的声音。
“来的好快!”高秀峰一扬眉毛:“好生侍候,说本庄主即刻便到!”
“诺!”
高秀峰放下绳索,皱眉思索,寂静的刑室内传来压抑的呜呜声。猛一回头,看到雪夜双臂臂肘撑地,伏跪着,脸贴上地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全身都在颤栗,口中发出的不是人声,是林中受伤小兽无望的低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