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支持‘赦奴令’吗?”雪夜声音越发艰涩。
香儿犹豫片刻,轻声道:“不瞒你说,王爷他,一向支持皇帝,唯有赦奴之事……他反对。他说‘君臣上下应该有别主奴尊卑应该有别奴隶就是畜产,如果加以保护,会使他们生出非份之想,奴将不奴,主将不主,到时可能会臣将不臣,君将不君,国将不国……’”
雪夜全身开始颤抖,他闭上眼睛。
“可是,与永南王不同,咱们王爷是一个坦荡宽容之人,他虽重主奴尊卑之分,但绝不会无故虐待打骂他们。若非王爷言传身教,教皇上做人道理,也不会有当今皇帝仁爱天下……所以,夏凉王府的奴隶,日子好过许多……咱们王爷必竟是仁厚无私,心怀天下之人。假以时日,极有可能支持皇帝新政。”
雪夜的眼底霍然闪出一道光彩。
风雪已住,夕阳西下。车马已将临梁州城下。
香儿打开车门上气窗,远远看着梁州城高大的城墙,有点忧心地看着雪夜:“雪夜,就要到梁州了。我猜永南王的人应该已经迎在城门。这永南王名远澜,威猛而残忍暴戾、刚愎自用,与咱们王爷自小不睦。咱们王爷前些年位高权重,他便四处放言王爷有不臣之心,王爷不欲王室纷争,重蹈大晋大燕亡国之祸,才一再忍让……只是,如此一来,使得这永南王更加跋扈。他极有可能会乘机刁难,以消多年嫉恨。你……可知如何应对?”
雪夜抬头直背,眼望高高耸立的城墙:“他也是……王叔,自应该礼敬。如果他真有意为难我,决不辱没夏凉王府的威名!”
香儿点头微笑:“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禀报:“禀公主世子,永南王派人来迎公主世子。”
香儿冷肃了目光,脆声道:“让他车前回话!”
眼见一人一身袖衣一步一趋谄媚地走向马车,后面是数十双宫女待从与十余乘华丽马车。
一行人到得永南王府宽大的府门前。
王府台阶七进,朱袖的大门钉着七七四下九个铜钉,彰显着尊贵的亲王身份。
马行至王府大门,已有二乘八抬步撵等在门口。香儿在落霞紫烟的搀扶下下了车,雪夜也在王勇的护卫下下了车。分别上了步撵,被抬进了永南王府。
香儿临进门时,回眸给了雪夜一个微笑,雪夜稳了心神,双牢牢抓了扶手,以抑止住自己的紧张。不动声色地眼望前方。
雪夜发现,这永南王府壮丽辉煌已经远远胜于万夏坞。庭台楼阁都是镶金砌玉,奢侈至极。奇木怪石林立,虽说是冬天能见到的树上都点缀了无数彩锦,远看竟似春日百花齐放。
进了二重门,就见一人高大威猛,金冠玉带,面带微笑,迎了出来。
豪宴喋血,激愤唇舌斗
步辇被缓缓地放了下来。
香儿下了辇,等着雪夜靠近,与他并肩而行。
行至王爷打扮的贵人面前,香儿不动声色回望雪夜一眼,盈盈拜倒:“甥女燕香拜见四舅舅!”
那人一把扶起香儿,放声大笑:“乖甥女快快起来,听说我三哥的儿子被你找到了,这是在哪呢?”
雪夜随机在永南王萧远澜膝前跪倒,朗声道:“小侄艳阳拜见四王叔、四王叔金安!”
“哈哈哈……你就是我三哥的儿子,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