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统领以为他死的可疑,是先被人拧断了脖子然后才弃尸河沟。”
“这……会与雪夜有关?”夏归雁恍惚地哆嗦了一下。
“我不敢说与他有没有关系,总之要审审才是。”守德眯了眼睛笑:“本来不应该对刘管家透露出这许多事,还请刘管家快快将雪夜叫出来主我带他回去审。”
刘保义摇摇头:“他怕是出不来……”
守德眉毛一拧,厉声:“他在那里?刘管家要庇护一个杀了人的奴隶?”
刘保义一惊,后退一步,却眯起了眼睛。厉声道:“赵统领,我们世子府的人还是我们自己来审。或是禀明了小王爷再带人走才好。”
“刘管家不要妨了我执行公务!”说着抬脚就往白鹿苑去。
到了白鹿院直奔假山后地下石室。石室看来新装了铁门,石阶也都打扫的干净。这改成刑室了?专门为雪夜改的?真是荒唐至极,莫明其妙!沿着石阶下去,又是一道铁门,还未进门浓郁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惨不忍睹,何处可疗伤
守德一惊,一脚踹开铁门。人如风一样卷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这间他为了王府安全曾经细细探查过的原大夏暴戾太子赫连海的私人刑室,后来用作存放杂物的地下石室,这几天的时间,居然又还原成了刑室。四周点着巨大的油灯,壁上挂了各种各样的皮鞭藤鞭铁钩,刑器架也陈列出包括板子在内的各种能想像到的不能想像到的刑具。当中是巨大的刑架,挂满了铁链安置了滑轮。顶上还垂吊着数根带着铁钩的链环。竟然还有一个小型水车,上面也挂着铁链绳索,水车下是一池不如何时放入的水,已经泛着带着血腥的袖色。还有数个大大小小不等的铁笼,围成一个墙壁……
所有这些,俱散发着多年未用的陈旧气息,因锈迹斑斑而更显阴森恐怖。而雪夜在哪里?赵守德忍了恶心细看,发现铁笼一角散发着火炉的光亮,忙转过铁笼。在石室一处凹进处,看到了他此生难忘的一个景象。
一具模糊人形躺在一张铁榻上。这是一张什么样的铁榻?守德只看了一眼,惊呼一声“刑榻!”。他只听说过大夏太子暴虐,曾经对不服管教者用刑榻生生折磨而死,却未见过刑榻。现在生生看到不觉汗毛直立:榻的四周有装了滑轮的铁链,铁链下面系着铁球,受刑的人四肢被系在我链上,夸张地向四方拉伸,似已经拉到极至。榻上铺的不是木板而是布满着铁蒺藜的铁条!正中两根对直脊背的铁角更是血腥逼人!守德突然意识到这榻的可怕之处:犯人受刑时,不免挺身向上拼命挣扎,这时牵动了滑轮和铁球,犯人被捆绑着的四肢便有撕裂之痛,而当犯人昏迷垮下腰时,脊椎大穴重重落在中间那两根铁角上,便会……活生生将人弄得痛醒。守德惊出一身冷汗:只要上了这个刑床,无论多痛却是连昏迷的权利都没有。
而此刻,刑榻上的人形正是雪夜:乱军中孤身涉险的雪夜、擂台上以死维诺的雪夜……种种场景瞬间闪过守德的脑海,他实在无法将雪夜与此时面前的联系在一起。然而,他却清醒的知道,眼前惨不忍睹的人形,正是雪夜。
而此时雪夜果然没有昏迷,他听到声音双眸本能地转向守德,眸子没有神采没有焦距。一条粗大的布带勒在他口中,已经被鲜血浸透。没有明显伤痕的脸上,连睫毛上都挂了因过度流汗极度缺水而起的白色盐霜。守德急忙上前:雪夜上衣已成碎片,与血肉混和地粘结在分不清是什么东西弄出的各种伤口上。而□露出在外的肌肤,包括裸、露的双脚,没有明显的血痕,却已经成了紫黑之色。刑榻四角,四只放了各种烙铁的火盆燃烧着,映着一滩滩疑结成紫黑色的血迹分外刺目。守德想拿开铁球,又怕那钢钉直接穿了雪夜的背,忙缩回了手,才发现夏归雁衣衫不整地正窝在铁榻边一张小椅上熟睡,手中犹自握着一只类似铁刮片的东西,下端还挂着些许血肉。守德心中震骇,拧了眉毛:她一个女流之辈,竟然如此残忍亲自用刑?居然用刑到累得沉沉入睡,这般情景都吵不醒她?
守德大叫一声:“刘保义!”刘保义赶了过来,口中有些气喘。
夏归雁懵懂惊醒,揉着眼睛:“保义,你将那绞堞再给他用用……”
守德全身一抖,直视刘保义:“刘管家,这雪夜你赶紧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