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当值而擅闯要地,该当何罪?”
小勇子抬起头来,眼睛袖袖的,他抿了嘴,不服气道:“轻者二十大板,重者死罪。属下只是……”
“嘿嘿,最近本将军未行过军法,你就以为军令是用来唬人的不成?来人,将擅闯要地的王智勇按军法处置!先打二十大板,后关禁闭十日。就与那奴隶关在一起!”
天已黑透,风雪从牢房最上面的一间透气窗灌进牢房。一灯如豆,雪夜躺在牢房一堆稻草之中,身上盖着守德的风雪氅和小勇子的棉披风。小勇子在一旁不断地用一块布浸了水,掰开雪夜的嘴唇,缓缓地滴入雪夜的口中。好半天才见到雪夜的喉头一动,似是在吞咽。小勇子哭丧的脸有了些许笑容。他又将布片浸入身边水碗中,正待取出忽听有人来,他紧张地凝神侧了耳朵。脚步声果然停在这间牢房门口,“哗啦啦”开动铁锁的声音,牢门一开进来三个西大营军官打扮的人,直向他们走来。小勇子紧张地张开双臂护了雪夜:“众位大哥,你们是带他去过堂吗?求求你们给赵大人说说:他伤得重,再过堂真的会死!”
三个人没有说话,不是过堂?小勇子放了心。“各位大哥,你们行行好,他烧厉害,能不能给说说好歹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小勇子,你起来”一个低低清脆柔和的声音,小勇子瞪大了眼睛:公主?
果是公主,打扮成了小军官。后面的两个也认识,分明是公主身边的紫烟落霞。小勇子眼珠飞快地转,翻身伏倒在地,:“公主,您也是要审问雪夜吗?他快不行了,你饶了他吧,你饶了他吧,他实在是受不起刑了!”
香儿眼睛直直地看着雪夜,蹲下身来,伸出颤抖地手慢慢掀开风雪氅,只看了一眼,便后退数步。转过身去,靠着墙壁,双手紧紧握住木栅栏,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落……霞,你们将带来的药给……他用。应该,缝合的……要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抖的不像样子。
落霞紫烟没有说什么,点了自己带来的灯火,牢房立刻明亮起来。两人掀开风雪氅,发出两声惊呼,紫烟的眼泪落了下来,落霞开始哽咽。香儿身体止不住更加颤抖。
在小勇子的帮助下,两人总算处理完了大部分伤口。
落霞擦了一把汗,抬起泪眼看着一动不动的香儿:“公主,我们能处理的都处理好了,只是还有几处伤,我们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您看看……”
兰心妙手,含情疗伤痛
香儿听到落霞叫她,定了定神,抑制住颤抖,转过身去,冷静地走向雪夜。
雪夜平卧着半腰间围着大氅,露出的地方肌肤糊满了药膏。紫烟指向雪夜的小腿的手还有些哆嗦:“公主,您看这里,肌肤黑成这样,肌肉经络受损严重需要整理,里面还有淤血,我们也放不出。还有后背……,他后背都成……蜂窝了。小的我们都处理好了,唯独脊椎那儿有两处伤……”紫烟说不下去。
“那是香儿靠近脊椎处的两个血洞……这两个血洞内肉已经腐去,应该挖去了才好包扎,可这位置我们不敢下手。还有,他不醒,带来的药也没法让他喝下……”落霞低低地类似呻吟。
香儿深深吸了口气,对着灯光举起自己的手,手由最初的轻颤变得沉稳如石。她看着这样的手坚定地吩咐:“好,下面的事我来做。你们两个到隔壁牢房中给小勇子也上些药。”
小勇子一下跳了起来,捂住自己的屁股,惊恐叫:“不……”
落霞一下将他的耳朵拧了住外拖:“多大的人就怕羞了?公主赐药你竟敢不受?”
“紫烟,一会拿桶热水来!”香儿低低地吩咐。
紫烟答应一声,三个人在牢房中消失。
香儿凝视雪夜没有一点生气的脸,一下跌坐在地,泪水终于开了闸地滑落,点点滴在雪夜的脸上,有数滴滴落在雪夜开了无数血口的唇边,如同死了般一动不动的雪夜嘴唇居然轻轻打颤,将一滴眼泪吸吮进去。香儿一愣,忙背过身去伸手糊乱抹了两把泪水,又不好意思地转回脸:“臭奴隶,这时候醒……”雪夜并没有睁开眼睛,仍然又是一动不动。香儿伸出手指按上雪夜颈间的大脉,知他尚在晕迷中,悠然一叹,手不由地向上抚过他长长的睫毛,滑过他的鼻子,在刚才活动过的嘴唇间停下……豪车中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现,香儿的脸开始发烧……片刻间,她正色挺直身体,飞快地从身旁药箱中取出银针,先转向雪夜的小腿。单膝跪地,运指如飞,数十只银针瞬间刺入雪夜大腿至小腿各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