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德冷汗淋漓而下:“王爷,属下并未擅用此针。只这奴隶死硬倔强,不用此针,难以开口。”
“哼!此次奴隶用之,下次又准谁敢保不对平民百姓用此歹毒之物?罢了,此针给我毁了。如果再摆弄此针,本王会摘了你的项上人头!这个奴隶……”萧远枫目光投向雪夜。
雪夜已经抬起头来,无比景仰的看着萧远枫:父亲,果然是仁厚王爷……目光与父亲相交,心中惶恐刺痛,急忙垂了眸。
萧远枫表情一僵,伸手捂了自己的胃。深深地吸一口气,艰难地自雪夜身上移开眼睛,转向赵守德:“这个奴隶给我送到‘揽月宛’!”
赵守德楞住:“王爷,您要亲自审理他?”
萧远枫理也不理,起身昂然向外就走。
人言无畏,嫉恨终难消,
雪夜被架出了牢房,一根铁链绑了双手栓在一匹马后,赵守德骑在另一匹马上。冷冷吩咐:“让他起来!”雪夜在冰雪中,艰难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双腿肿胀僵硬,不听使唤。还未站起便又跌倒在地。他在地上喘息,蜷缩身体护住要害,等待着如坞堡一样的驱赶他起身的拳脚鞭子落在身上。但是没有,另外两个侍卫只是面面相觑请示地看向赵守德。赵守德立马执缰,面无表情:“怎么,腿真的废了?一个贱奴被废了腿……”雪夜脸上肌肉抽搐,他咬了牙,挪动双腿,尽全力站了起来。慢慢地挺直脊背。守德点了点头,回马就走。一个侍卫催动绑了雪夜的马,跟在守德身后。雪夜手中铁链拉直,他艰难地迈出了一步,便又摔倒在地。侍卫驻了马,等着他再次站起。赵守德回头看在雪地中挣扎半天起不了身的雪夜,断然下令:“拉了走!”自己策马而先行。
雪夜抬了抬头,双手紧紧握住铁链,调整了姿态让身体在拉动中处于受伤最小程度的自我保护状态。铁链在犹豫中开始拉动,雪夜的身体在雪地上开始滑动,还是有伤口撕裂,身后的雪地上留有血痕。雪夜疲倦地闭上眼睛:幸而是雪地,如果不是受伤太重,对身体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应该倒在雪地上不起来,这样自已可以再休息一会,让体力保持住。一会儿见到……父亲就会精神一点。
想到父亲,心里充满了渴慕:父亲他救了我!他不愿意让赵将军用嗜血针,他说那种针残酷。他知道我是奴隶也未让将军用针!他……父亲,您是值得大魏百姓爱戴的好王爷;这样的父亲,值得雪夜粉身碎骨……父亲,您就是萧三叔,您心里……是不是有一点怜惜……为奴隶的雪夜……您的儿子?您要,赵将军送雪夜去您的住处……您是……怜惜儿子吗?
不!身体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麻木。雪夜猛然紧觉:“不好,北地太冷,冰雪过寒,我受伤真气不畅,再拉下去,即使不死也会冻伤。我的腿,本就血脉还未完全通畅,如果受此严寒,怕是要废了……不,父亲在等着我……我不能成为一个废人!父亲,您说的,过刚易折……
想到这儿,他拉动铁链,挣扎地抬起了身子,叫道:“赵将军!”
赵守德愕然驻马,回过头来。
雪夜喘息着:“王爷,让将军对下奴用刑吗?”
“你说什么?”赵守德扬了扬眉毛,不奈烦道:“王爷有吩咐,岂是你一个下奴问的事?”
雪夜仰面躺在雪地上,将铁链绕上自己的脖子,闭上眼睛:“将军在这冰雪之中,如此拉拽下奴,受此刑罚,下奴的腿定然废了。如若这样,下奴情愿一死!”
赵守德收缩了瞳孔,看着雪夜点了点头:“好!长进了,几天不见,似与我在梅花庄内见到的贱奴雪夜有所不同了,竟会要挟于人!竟然用求死来下套,你是不是想陷我以违背王爷命令非刑虐囚的罪名!果然有些伎俩!但你可知我最恨的人就是企图要挟本将军之人!你想死?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