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萧远枫谁也不理,大步径直来到轻云身侧,轻云诉说委屈似地轻轻地一声嘶鸣。萧远枫目不转睛凝视轻云身上一道道鞭伤,嘴唇轻颤后紧抿,浓黑的眉毛一下立了起来。
“艳阳!”他厉声大呵。
“爹……”艳阳跪在地下。无比委屈地咬着唇,仍然握着鞭子的手指用力。
萧远枫仰天吁出一口气,回头时脸上消失了凌厉换上了沉稳,“艳阳……你不该如此待马。”
“父王!”艳阳不服气地抬了头,脸上现出狠戾:“父王将此马赏给儿子,而它却性烈不驯,不欲让儿子骑它。对这样的马,儿子以为只有用鞭子驯服它!”
“如果用鞭子驯服不了它呢?”萧远枫负手而立,阴冷地问:“你便打算杀了它?”
艳阳听出父亲口音里的不悦,他委屈地撇了撇嘴,然后一横心,直了脖子:“是!父王,如果一匹马不能为主人所用,主是再神俊儿子也以为要它无用,既然无用,又何必养之!”
萧远枫瞳孔猛然收缩,他叹了口气柔和了声音:“阳儿,对于这样的马真的只有打之杀一条路吗?你为何不想想如果你真心地喜欢这匹马,真心地对它好,它会有感应而为你舍命。”
“父王,马儿也不过是畜牲,如同这贱奴。”艳阳挥鞭一指雪夜:“只能用鞭子给它们说话,让他们对主人敬之畏之。对他们好,让它们失了对主人的敬畏之心,只怕很难驾驭!”
萧远枫这才看了看衣衫尽碎伏地不知死活的雪夜。眉头紧紧蹙起:“阳儿,咱们萧家男儿马上取得天下,哪一个不是爱马如命?卑贱奴隶如何能与神骏相提并论?你岂可以将对奴隶的方法用于马身上?这些是谁教你的?卢孝杰吗?”
艳阳袖了眼睛:“父王,儿子说得不对吗?您为何要怪卢先生……”
萧远枫叹了口气,抚了艳阳的肩膀拉他起来:“阳儿,是父亲不好,未早早带你在身边,你不懂驭马之道实是父亲的错。”
“父王……”艳阳声音里带了哽咽:“儿子今日不应该顶撞父王,父王勿怪。可是儿子并非不爱马……”
“阳儿,能给父亲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为父真的很开心。”啊远枫将手放在艳阳肩上,低头看到艳阳手中闪着银光凝着鲜血的鞭子,眉头又开始跳动,他调了调呼吸,放缓了语速:“艳阳,其实最令为父不快的是你这鞭子……不是寻常马鞭,竟是特别制作?为刑马而特制马鞭,太残忍。如果传出,为父担心阳儿会遭世人垢病。这……是谁出的主意?”
“这个……”艳阳举了举手中鞭子,嘟了嘴:“父王,您冤枉孩儿了。这马鞭并不是为了马而特制,是坞堡为这奴隶制的刑鞭之一。”艳阳用鞭杆指着雪夜:“因这奴隶皮厚耐刑,寻常的鞭子根本打不疼他,犯了错只得用这样的鞭子。所以孩儿这次将这些鞭子带了出来。”
原来特意为他制了如此歹毒的刑鞭,而且不只一根……怪不得。萧远枫吸了口冷气,低头注视着背上血肉翻卷,流血已成冰凌,伏地一动不动的雪夜。眼前发黑,胸口猛然抽紧。
忠义可嘉,留子挽月宛
萧远枫从雪夜身上移开目光,艰难地喘了口气:“阳儿,马与人讲究缘分,原是强求不得。看来你与这马无缘,好在还有许多马可以挑选……”
“是的,父亲。咱们王府良驹有许多。儿子这两日骑得一匹‘胭脂袖’就很好,与儿子极是投缘。”艳阳有些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