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一声厉呵,如惊雷滚动。雪夜吞咽着在涌出喉头的腥甜,迅速跪好,膝下剧痛,知膝盖不仅受伤还跪在碎瓷之上,冷汗立刻浸了衣服。熟悉的感觉,但这次他心甘情愿。
他有些发抖地叩头:“回王爷,这是公主为您准备的药茶,您从前喝过。”
“我知道从前喝过,我只是问:你为何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未经本王的许可换了药茶!这三天学了什么?本王晚上愿意喝什么茶还不知道吗?”萧远枫咬着牙。
雪夜微抬了头,神色渐渐从容:“公主说常饮这药茶可以健胃强身,于您疾患大有好处。而您晚间喜喝的‘不夜候’不利你的胃疾。”
“好大的胆色!一个小小贱奴,居然能管到本王喜好!”
“王爷,下奴只是恪尽职守。”雪夜冷静地再次叩头:“下奴明知‘不夜候’于您身体不好而强为你奉上,明知有药茶于您身体有利而弃于一边,就是对主上的不忠不义。下奴不敢!”
“忠义?巧言令色!”似从牙缝中漏出。“一个奴隶一死又如何能成就忠义之名?你可知这一屋子人都不敢如此对待本王。不怕本王杀了你?”
雪夜身体微微一绷,更低的垂了头,声音中却了无惧色:“下奴知道,因为王爷固执,挽月宛中并无人敢忤逆了王爷的意思……可是王爷的胃疾却是重了。下奴请王爷为……大魏国保重自己。”说着他额头触地,再也不动。
“为了大魏国?”萧远枫唇边起了一丝轻笑,雪夜并未看到。“滚起来,好好倒一杯茶来!”
雪夜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不一会儿又拿了杯茶,双手跪下将茶举过头顶。萧远枫端起来看,居然又是一杯药茶,刚想发脾气,却见雪夜低伏了身子,全身肌肉绷紧,似已准备好挨打受罚,不禁眉心一挑,即而将药茶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雪夜时方才注意到雪夜膝下竟跪着细碎的骨瓷片,洁白的瓷片上闪着刺目的腥袖,有如寒梅傲雪。而雪夜长舒了口气,眉眼中竟满是欢喜。他起身,跛着腿飞快地将茶杯放于案几上,正要跪下,却听到不带温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后面书架上有药,给膝盖上些。不许污了我的书房!”。背冲着父亲,雪夜脸上再也无法隐藏来自内心的巨大惊喜,竟孩子似的咧了嘴笑了。按捺住心头的喜悦,抖着手,不时偷偷瞟向趴在地图上专心观瞧的父亲,一边匆匆给自己膝盖上药止血,又收拾了破碎的茶盅,擦净地上的鲜血,又复跪于地上,目不转睛地地大胆盯着父亲:父亲看地图如此的辛苦,如在战场上,他身着厚重的铠甲,在地图上爬来爬去……心酸酸地疼,雪夜你没用,不能帮到父亲。可是……他灵机一动,字可大可小,画得人形也可大可小。图应该也可大可小吧,如果能制出如父亲身下的地图一样的小图来。放在案上看,父亲应该会轻松许多……
“并州在哪里?”
猛然间被劈头盖脸地一问,伏跪一旁的雪夜下意识地指向萧远枫身前不远的一个袖色箭头伸出的地方:“王爷……”
萧远枫扬了扬眉毛,冷声道:“你果然识字,看得懂地图。”
雪夜吓了一跳,自知失态,以额触地:“王爷……”
“嗯……”萧远枫面色漠然,语调冰冷:“下午我教世子识图,有些地方我还未说你的眼睛却已经先到了,你以为本王专心教导艳阳浑然不觉吗?”
“王爷……”雪夜欲言又止。
“谁要你学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