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静静地跪在书房外冰冷的青砖上,静候父亲可能的传唤。全身各处的伤口虽然经香儿精心处理,仍然阵阵叫嚣着疼痛。湿冷的寒气透过膝盖深入骨髓,失血疲倦的身体阵阵眩晕,朔风如刀,他的额上还是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用力支持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雪夜,挺住!一会儿也许就能再见父亲,不要让父亲看到你的狼狈!答应了公主会活下去,就不要让她担心!
书房门终于打开,守德出来,在雪夜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进去吧!”
雪夜僵直片刻,奋力移动麻木的双膝,向书房内膝行。耳内传来凝一线的声音:“王爷并不知公主出城救你,说话小心!”
身体滞了滞,轻点了下头,抬起膝盖,行进书房高高的门槛。
膝行进了书房,他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探究地盯在他身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激动颤抖:雪夜,原来,你还是如此渴望见到父亲,那怕在父亲眼里仍然是只奴畜你也渴望在父亲身边!你,根本就放不下父亲!
可是,雪夜不能再像头牲畜在父亲身边活着!在门前微一停滞,他大胆地膝行上前,太过用力,膝盖胸口尖锐的疼痛,温热液体在流出。
伤口撕开?他不管不顾,直到伸手便能触到父亲的膝头,才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匍匐在地,,散乱的乌发触到父亲的靴子……父亲,请给雪夜机会!
萧远枫低头看着雪夜,心中涌动着无法摆脱的愧疚。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只要活着,给他几日调养,他便又可以拉动铁弓,舞动铁槊了吧。他发根湿濡,支撑身体的手臂也在颤抖,身上的伤根本未调养,很疼?
那梅花血雨又一次让他的胸口闷痛。?“你,可怨恨本王?”出口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他看到雪夜的头猛然抬头,一双带着霭霭雾气的眼睛直直印入他的心底:没有怨恨,只有渴慕与惶恐。
拟建奴隶营
雪夜惊讶地听到父亲的问话,心头巨颤:雪夜,怎么会怨恨父亲?垂头沙哑着声音却清楚坚决:“下奴,对王爷从无怨恨!”
“哦?”萧远枫眯了眼睛,口气中分明地探究不信。
雪夜抿了抿失血苍白而干裂唇:“……王爷,教下奴道理,教下奴舞槊使弓……王爷您祭坛叫停……下奴都……感激不尽!”
又一个头重重磕了下去。
那些……割裂肌肤的鞭子呢?那些踹向他瘦削身体的大脚……萧远枫的左脚脚指竟然开始剧烈抽筋,他“啊!”了一声,将左腿绷紧,手不由的抚了上去。
雪夜立刻抬头,眸中至极的关切,伸手抚上父亲的脚,瑟缩了一下,又坚决抚了上去:“王爷,让下奴给您舒展一下就好!”
父亲没有说话,雪夜迟疑片刻,伸手除下了父亲的靴、袜。便看到那根奇特的小脚指怪异的抽搐。雪夜被切除的小指根也在剧烈的抽搐疼痛。他的手颤抖地抚上那根小指,却发现自己的手血口遍布:会脏了父亲的脚!
他又跪上前一步,用衣襟裹了自己的手自己稳定地握住父亲的小指,开始舒展按摩。
不一会儿,萧远枫的小脚指恢复了平静。雪夜似是没有感觉,还奋力地按摩着。
衣襟拉动间,透过脖颈,他前胸后背重叠的伤痕让萧远枫胸口再度窒息。:萧远枫,你以为激银月打杀他对万夏坞的忠义牵绊而可为你所用。,而你……也竟未对他好过。如何值得他如此相待?
他忽然抽回了脚:“好了!”
雪夜停了手,不知所措地放开父亲的脚。却发觉虽然隔着衣服,手指上未愈合的伤口渗出的血还是染了父亲的脚指……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