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子在身后住了马,目光中充满了隐忧:“统领,您刚才将那些看守奴隶的打手赶出奴隶营,还打伤了一个。戒令奴隶兵卒有违军纪按军法而不照奴规处置,奴隶们倒是扬眉吐气了,可您……得罪了人啊!”
雪夜唇边带起笑来,伸手拍向小勇子的肩:“没事,王爷已经答应奴隶在营中便是兵卒,由我全权责处,是他们先枉顾王爷指令引发事端,理亏应该不敢声张扩大事端。今晚你多操些心,除了奴隶营中人,其它人不得进入营区!有事,我担!”
“可是……”
“哈哈……没什么可是。你将轻云带回营房。”雪夜摸了摸轻云,下了马。轻云热烈的舔着雪夜的手,将头往雪夜身上拱。“好了,轻云,听话,明天一早……或者今晚就来看你。”雪夜将脸贴上轻云的脸。
“统领,今天已经晚了,您回王府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小勇,记住:我是回王府跟王爷学习用兵之法。王爷亲自执教,谁能有此殊荣?怎么会有人难为?”眼里一丝痛楚一闪而过,满是憧憬。将轻云的缰绳交到小勇手中,“轻云,跟了小勇走。”轻云不开心的昂着脖子,轻鸣一声。
“小勇,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公主那边的人再问起我的事,你,给我报喜不报忧!否则,你回守德将军身边去!”雪夜正了脸色:“如果让公主事事忧心,我,雪夜就不配当这个奴隶营首领!”
“统领……”小勇袖了脸。
雪夜不再说什么,毅然转身,迈开大步,走向山岗下的王府侧门。身后轻云撒娇似地一声鸣叫。
雪夜停了步,唇边露出笑容:轻云……是父亲将你这样好的马让雪夜骑。而且父亲每晚在书房教艳阳用兵,虽令雪夜以奴隶身份随侍,可分明,也在讲给雪夜听!不是吗?父亲在问艳阳兵法时,眼光常常瞥向雪夜。在父亲眼中,雪夜,已经不是奴畜,……是个可以栽培的将军!雪夜,一定不要负了父亲期望!
守门侍卫似已经习惯雪夜此时回来,开门放进了他便不再管。
沿着弛道,穿行于王府层层楼台之中。一队侍卫在身边经过,雪夜展示出自己通行的腰牌。挽月宛高大的飞檐已经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心不由的紧张,额头渗出汗来:父亲正在书房等他复命?父亲,会满意他今天的表现吗?三日前艳阳的鹰卫营成立在先,父亲不仅去观了礼。晚上,还慈爱地摸着艳阳的头,对艳阳的表现大加赞赏……艳阳他,真的做得比儿子好吗?
胸口沉闷,一处新伤刺心的疼,手抚了上去。身体不由的瑟缩,眼睛闭起,是父亲亲赐的……艳阳称它是“怜子弩”。难言的愤怒涌上心间,:艳阳,你,占了雪夜的父母之爱,为何,还要嫉恨雪夜?昨夜让雪夜裸了身子供你弩箭认穴……如此羞、辱雪夜,是,要雪夜忘不了自己卑贱的身份而在今日教场失仪吗?雪夜……偏不让你如愿!父亲,您,警告雪夜不可逾越主奴礼数,雪夜便,一定要在王府受艳阳……还有那些小人欺辱?父亲,如果艳阳做这些事当着您的面,您会怎么做?……不,儿子受不了!儿子宁愿天天,让他认穴而您不知,也不愿您……向着艳阳!雪夜,可以为了奴隶营顺利运转而忍受一切,却忍受不了……您看着艳阳欺辱儿子而对他没有一句责怪。
转眼到了一处僻静的水井旁,雪夜停了步,习惯地打上一桶水来,开始脱衣,刚刚解了战袍,要解铁甲时。
“啪”得一声,一块石子落入水桶之中,水花四溅。几滴冰冷的水珠溅在脸颊上,心中却涌上暖流:香儿?
转过身去,月色雪光中俏生生立着的果然是香儿,穿着普通宫女的服饰,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雪夜如同一个正在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的孩子,手脚不知应该往那里放,心虚地低头垂了眼眸。香儿“登登”上前,抬脚用力向木桶踢过去,木桶倒地,水倾泻而出。香儿还不肯善罢干休,冲上去,一脚一脚的踹那木桶:“叫你爱干净,叫你不要命爱干净。再干净你也是个臭奴隶!你以为你天天洗别人就当你是个人!”木桶在雪地冰棱中滴溜打着滚。香儿越踹越气,脚下跃起落下,宛若舞蹈。小巧的靴子,踩进冰水。
“公主,湿了脚会冷!”雪夜下意识地伸手拽了香儿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