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过去了,出手救他?愚蠢之至!你救得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不知救人而不彻,反害于人?”父亲淡淡的嘲讽。
老医官的钢针又穿行于皮肉之中,雪夜死死攥拳,调整着呼吸,嘴角露出笑容:“雪夜……明白。救不了奴隶,反而会害他……回去受更多折磨,甚至死。所以属下,就带了他,走!想让他……随后找属下,加入……奴隶营!”
“你,我夏凉王府堂堂统领,抢人家的奴隶!”萧远枫愕然扔了笔,大步走了过来,厉声呵斥:“萧大统领,你越来越给给本王争脸了!可知抢人奴隶与抢人财物罪同!你不怕军法处置?!”
雪夜不由瑟缩,微垂眸后抬头,决然道:“王爷……皇上已经诏令赦奴!雪夜……无愧!”
萧远枫扬了扬眉毛,眼眸中现出欣赏,却又陡然将眉峰拧成一个疙瘩。冷然道:“原来,你是如此不甘为奴!”
雪夜握拳的指节惨白,抑制住自己的颤抖。抬头间,那双带了霭霁湿气的悲苦渴望胆怯的眼睛让萧远枫心底开始发抖。
守德不显山露水地将身体挡在萧远枫雪夜之间:“嘻嘻,谁能甘心为奴啊?好在咱们萧大统领现在早已经不是奴隶了。是吧,王爷?”
萧远枫狠狠瞪着守德,守德不好意思地半侧了身子。
萧远枫将手负在身后,平稳了情绪,盯着被老医官缝合的伤口,眼角不易查觉地抖动:“威震柔然的萧大统领竟被一个小奴隶所伤成这样,差点丢了性命!”
守德看雪夜愕然羞赧的表情就知王爷说对,不禁崇敬地看着王爷:“王爷,您真神了!”
“哼,如果不是萧大统领轻信小奴隶,毫不设防,怎么会被人伤到?”萧远枫面色依然冷峻,可声音眼睛俱有了温度:“萧大统领不知非常时期就是身边之人都要设防?居然轻信路遇奴隶?哼!妇人之仁总是改不了!”
雪夜听到这里,破裂的嘴角上扬,露出笑容,大帐生辉。
此时老医官缝合到了最后关头,萧远枫就在他身后,衣摆触及到了他的后背,雪夜清清楚楚地看到老医官眼角向后瞥去,缝合伤口的手指猛然一用力。一直未开口呻吟的他似是受痛不过“呀”的大叫一声,上身弹起,一直紧握的拳头似挣扎中乱舞动似地快如闪电的击在在老医官胁下。老医官还未及叫一声便伏在地下,带动钢针坚韧透明的丝线扯拽着雪夜的肌肤。萧远枫下意识一把抓住丝线,厉声道:“你做什么?”
一瞬间,拉动的丝线已经深深陷入了肌肤,缝合的平整的皮肉收缩成一团。雪夜疼得抽搐说不出话来,丝线那端被父亲扯断握在手中,父亲手上染了血还死死握住丝线,他清楚地看到父亲眼眸中闪动着关切和紧张…………雪夜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头重重的垂了下来。
黑暗,人还在烈火中燃烧,疼!可是雪夜不能这样睡过去。用尽残存的理性拼命睁开眼睛。迷茫中知道守德在身边,他想说话,可只瞬间,疲惫又固执地将他拉入黑暗。他恨不能拿抬手将两只眼睛死死撑开,可手脚沉重的一动不能动。
“喂,伤已经处理好了,好好的睡,别在这挣扎折腾了,唔,靠里点,我也要睡会。”感觉守德移动他的身体,他拼力挤出几个字:“刺……百会、凤池、天柱!”
守德双目大瞪,这是头部几个要穴,会刺后会痛苦,也会清醒……他是有重要话说!
守德不敢怠慢,转眼间,雪夜头顶五穴刺入五根牛毛针,他抽搐着终于睁开眼睛。一时还说不出话。
“喂,想说什么?”守德几乎是伏在雪夜身上转动着眼珠:“我先猜猜哦,是不是那个老医官有问题?你刚才不是疼得受不了无意伤了他,而是故意伤他?那一拳头够让他躺五六天了,你怎么会跟一个给自己疗伤的医官过不去?”
“你负责王爷安全,如果有人……下毒,能防吗?”雪夜急急地问。
“喂,猴急地起来就问这个啊,让王爷中毒?我是做什么吃的,你不是在辱骂我吗?”
“如果是……王爷亲近的人?”雪夜咬紧了嘴唇。
“什么?王爷饮食茶水平日都有专人负责查验,尤其在这非常时期!小王子献给王爷的食物还有人检验呢,不是防他,是防他身边还有邬堡的人,利用他害王爷。咦,说到这里这想起来:说来也怪,王爷很信任你啊!在我以为你是坞堡的奸细而对你要布防时,王爷却让你随身侍候,并不设防的喝你的茶水……”雪夜安心地闭了下眼睛,扬起嘴角幸福骄傲地笑了一下。
“将军对万夏坞堡知道多少?”雪夜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