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惶恐,冷汗湿了衣裳。可堂堂的永南王世子,岂可不战而退?拔马间他怒吼一声,主动进击。长戟挟着他拼了全力的虎啸风声,舞出无数的戟影,卷向雪夜。
“潜龙入海!”萧远枫大声的喊。
随着这声呼喊,雪夜的铁槊这次真的发生了诡异变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透了层层戟光,指向萧元天的咽喉。却在三棱槊尖将要穿过元天咽喉的瞬间犹豫,元天的长戟已经挡了过来。
两人一白一袖两匹马如两条腾飞的龙,卷在一起。
还是,妇人之仁!萧远枫气怒,一拔马头,哆嗦直立的墨云一声痛苦的长嘶后直立起来。
雪夜回眸看过来,眼睛里满是不安与关切。
“混帐小子,不许妇人之仁!”萧远枫用力挟着马腹,目光燃出火来,声色俱厉:“鹰击长空!杀——!”
雪夜身体一滞后霍然在马鞍上跃起,战袍荡风,苍鹰一般扑向萧元天,铁槊在萧元天抵挡的长戢叉枝中穿过,片刻间透入他的胸口。在穿透元天胸口的瞬间,雪夜脸上肌肉跳动,闭上眼睛,而萧元天眼睛变异的鼓胀欲崩出眼眶,他无法置信地看直直穿透他号称刀枪不入的护心宝镜的铁槊。又用力凝了眸看靠铁槊支了身体在空中凝滞成飞翔的苍鹰、面上露出极度不忍的雪夜。嘴角鲜血滴滴哒哒的流出,随着口中发出咯咯痛苦的声响,片刻间,他大睁的眼睛失去光润。在他身体落马的瞬间,雪夜身体倒纵,回到轻云之上,萧元天的尸体高高挑在槊尖。
双方的士卒都忘了攻击,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血透的杀戮场一片宁静。唯长风猎猎,鼓得战袍飞扬如旗帜。
雪夜回头看向父亲,脸色苍白,没有胜利的喜悦。他张惶无措地凝眸父亲,高举的手臂有了些许颤抖。萧远枫看着高举在槊尖的元天,脸上现出与雪夜同样的悲悯。二十年的容忍,还是未能避免萧家皇族子孙同室操戈!他叹息一声,轻声道:“示众,瓦解收复梁州兵军心!”
雪夜点了点头,缓缓舞动铁槊,清朗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沙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大魏梁州的兄弟们,叛逆首犯萧元天被株伏法。大魏的大军已经在你们身后。”
梁州军阵背后果然有风雷般的马蹄声传来。
梁州军阵已经混乱。
雪夜气发丹田,“皇帝有令,不再追究从犯罪责!你等是大魏大好男儿,速速受降!与夏凉王爷共同抵御外敌,保我家园!”
“我等愿降,愿跟夏凉王爷保家卫国!”
“共御外敌,保我家园!”雷鸣般的呼喊声传自梁州阵营。铁盾刀枪剑戟波涛般齐齐放下。
尘埃落定。
“兄弟们,南边还有大宋大军压境,拿起你们的武器,筑起防御!”雪夜大声呼喝。
萧远枫紧张的心弦一下放松。眼前阵阵发黑,终于可以睡一会儿吗?身体软软地欲要倒在马背上,此时生变,脸一挨近墨云的发鬃,墨云忽然暴跳起来,受了惊似的惨声长嘶,扬蹄流箭一般向梁州军右翼阵角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