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极泰来?雪夜将头埋进膝盖……不会再有否极泰来!
“师太,他笨的很,不会礼佛,想来佛怪罪,也不理会他。您看看小女替他抽的如何?”
“有缘造物自安排、休叹无缘事不谐、此际好听琴瑟韵、莫教夜雨滴空阶。”
“此签若为谋事,是上上好签,可是若谋婚姻……却是不吉。”
“那个欲谋婚姻啊?”
“两位如果要结合,怕是要有九死一生之难……”
香儿跺着脚的娇俏身影如在眼前……雪夜扯动嘴角笑了笑:签文说得真对,九死一生,香儿还是做了雪夜的妻子……香儿,雪夜是不吉之人,不能陪你到老。香儿……对不起……活下去!
否极泰来?雪夜,你不守诺言,伤害……主人,佛爷怎么会庇护你?你死后会下地狱吗?地狱中,将不会再有梦……
腿蜷缩向胸口,手指下意识向断指处摸去。
主人逼他挥刀断了小指时,他不知道:那小指能证明他是——大魏英雄夏凉王之子!
就是没有了小指,他也知道:他身上流淌着忠义王爷的血液!
一直一直,他都为不辱没父亲的英名而努力。一直一直他都渴望最终父亲会给他奖励的拥抱。
他枉顾肩胛上的血洞,紧紧抱了自己的肩膀,想像着父亲拥抱自己的感觉。
受伤的时候,他需要父亲拥抱的时候,父亲有时会在他晕迷后的梦中出现。他刑房的草芥是父亲宽厚温暖的臂膀。眼皮越来越滞重,这一觉睡去将会不醒……那么,上苍,给雪夜最后一个梦吧。让父亲最后一次疼爱雪夜……
“禀王爷!”随着清朗的呼声,穿了校尉军服气喘吁吁的小勇子出现在密室门口,脸上带了些许喜色。
密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屋子被拆,无数的官兵一担担挑出碎石泥土。
萧远枫盘膝坐在一边,半裸出胸膛,嘴唇全无血色,口角还有一线未擦净的血痕。子健、还有那个高车公主阿泽半蹲在他边上。子健泥泞的小手不停地擦眼泪,小脸花得像扮了钟魁。一边阿泽看着他哧地一声笑,立刻得到周围无数愤怒的白眼,她连忙捂了自己的嘴。幸而子健目不转睛看着父亲,没注意到她。阿泽吐了吐舌头,将脑袋垂下去不敢抬头。
鬼手药师手拈了银针,在王爷胸口上插插拔拔。
小勇子扬了扬眉,握紧行礼的拳头,满脸的愤怒不屑:这会急得吐血,当初做什么去了?一心只偏袒假世子,将真世子住死里折腾。连我小勇子都能看出雪夜世子对你的好,偏偏就你嗐了眼睛!活该,难受死你!
小勇子那日跟着公主飞马到荡鹰山,在山神庙山口守候。最后只见雪夜跟谁也不打招呼,一马飞奔过去。虽然心中忐忑,也以为他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去公干。到最后见到王爷,公主表情都不对,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日陪公主去“夜雪阁”,才隐隐而万分震惊而又意料之中地听到雪夜才是真正的世子!
但是,还是不知道雪夜世子倒是怎么了?
第二天天一亮,公主带了他们出关,他心里明白是去找雪夜世子。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在路上避过了小公子萧子健,又跑了一个时辰见到皇上大驾。公主晋见皇上,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时连皇上的眼睛都发了袖。派给公主三千禁卫军,就直奔万夏坞而来。在路上,又碰到了王爷。
这一路上,见王爷真正是思子心切,挺着病体昼夜兼程,心里又是同情又是气愤。
昨夜在永宁城下,见到守德将军,知道雪夜真的就在万夏坞,王爷又喜又悲,当时就吐了血。
刚才他发疯样的挖刨,手指都磨出血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