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以为陛下是防着陆云起,怕他哪天想开了搞叛乱,所以一直没给他正名,没想到人家暗地里已经把里子都给了,只等人家建立功勋,再名正言顺地弄个大勋爵给他当当。
庭悦张开嘴,心叹果真凤子龙孙,她这等苦哈哈的凡人还拿着自己积攒的私房钱试图解救,纯属丢人现眼。
她将木匣子啪叽关紧,抱在怀里噔噔噔地又藏在褥子下面,闷闷不乐地坐下:“你去找南安郡王吧。”
他晓得她不大开心,给俘虏以厚待说到底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自己的计谋被他人利用,又平白无故地受了责难,此刻估计正在心里骂自己不是个当官员的料子。
“你休息会吧,陆某这就去了。”他轻轻阖上门。
庭悦呆呆地躺在塌上,其实大家都明白,沈弘基要谋势力,总会找个缺口来打算的,他们谁都拦不住,不过是这回恰好撞上自己的那个漏罢了。
再者,陛下不愿意对亲人下狠手,若沈弘基只是想给自己弄点兵,陛下也不会不准,且他愿意出给俘虏兵士的路费,抑或只是他一腔拳拳热血,为国尽忠想做些什么呢,自来人心难测,明晃晃的阳谋反倒更容易使人迷惑。
总而言之,按着沈弘基原来的打算,大约是若要回乡家去的俘虏给半吊子钱,愿意肯留在军内入编的就给一吊半乃至更多,陆云起找到沈弘基说了一骨碌的话,什么不忍看王爷出那么多自己就想着他俩不如一人一半把钱出了,弄的沈弘基不大好再往上面加钱。
在金钱攻势下,有万把俘虏愿意拿了钱直接入我朝军队,本来这种俘虏大多只能在预备军训练,结果耶律平大手一挥,直接从里头将力气大身体好的编入左右前三军,将年纪太小或是太老的全留在了预备军作训。
明晃晃地就是在针对沈弘基:我知道你不安好心,别以为你谋算能得逞。
庭悦略略休息了二三个时辰,就去找徐锦生帮忙做战后物资记录,没了活计便端着弓去靶场练箭使刀,有一日还不小心削下来自己的一绺头发。
军队在碎叶城休整将将一月,总算将周围几个小城小镇该劝降的劝降,该收服的收服,西边的冬天来的早,片片雪花大如席地落下来,庭悦每日穿着毛斗篷去元帅营帐听他们讲战术策略。